“刚才不是你绊我的吗?”鲍籁楚问。
“我?绊你?”我无辜地摇头,“没有啊。”
“不是你绊的,难道是鬼绊的啊?”鲍籁楚火气狂飙上升。
“说不定哦。”我神神秘秘地说,“也许是你亏心事儿做多了,阎王看你不爽,想拉你下去为民除害呢;再说了,这儿这么多人,你也许是被别人绊的啊,凭什么说是我绊的你?”
“你离我最近,当然是你绊的。”
“你也太不讲理了吧。”
“我不讲理?告诉你,老子就是天理!”鲍籁楚自傲地说。
“你讲理就不会玷污人家姑娘还侮辱她了。”
“我那不是为了脱罪吗?”一时嘴快,鲍籁楚脱口而出,等他惊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时,已经来不及了。
“哦。”我夸张地点着头,“原来你是为了脱罪才‘不得已而为之’啊,我武媚娘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上品德这么高尚的人呢。”我极尽讽刺之词。
鲍籁楚垂着头,从他那暴动凸显的脑部神经来看,他现在正处于懊恼和愤怒的矛盾之中。
“大人,您看该怎么办呢?”我将问题丢给县太爷。
“这这这……”县太爷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坐立难安,道,“本官现在有些气虚,先退堂再说吧。”说着捂着心口站起来,一边的师爷心领神会,道:“退堂——”
堂下的衙役齐喊:“威——武——”
“威你们个头!你给我坐下!”我冲他们吼。
“你你你凭什么叫我站住?你再叫嚷,本官就治你个扰乱公堂罪。”
“那也得看你有没有治我罪的那个本事咯。”一想到这个狗腿县太爷听到我是皇后时的表情,我就想笑倒在地。忽然,一只手拼命拉扯我的衣袖。我回头:“干嘛啦春玉?对了,把我的腰牌拿出来,让这个不知好歹的县太爷看看他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
春玉的表情有些难看。
“怎么啦?”不要出什么大事啊……
“腰牌……”春玉一脸要哭出来的样子,“腰牌落在客栈了。”
“什么?!”我大惊失色。
“怎么办呐娘娘?”春玉哭丧着脸问。
“该死,李世民和啊瑾根本不知道我们在这儿,怎么办?”我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你们俩个小丫头片子,戏演好了没?”似乎觉得我们没什么能耐,县太爷笑得一脸狐狸样,甩甩衣袖,道,“哎呀,本官今天心情好,不计较你们扰乱公堂的罪了,不过,为了以示警戒,就先关你们个三天两夜吧。来人,给我关起来!”
四个衙役应声过来抓我们,春玉挣扎着大喊:“你们不能抓她!她是皇后娘娘啊!你们不能抓!”
“哈,她是皇后娘娘?那我就是玉皇大帝了。来啊,给我抓走!”
“住手!”
谢天谢地,李世民他们赶到了。我松了一口气,和春玉相视一笑。
“你又是谁?”县太爷不满地喝问。
“大胆!”李世民旁边突然冒出个公公来,尖声尖气地道,“见了皇上不跪下,还有胆抓皇后娘娘,钱泰多,你想造反吗?”
县太爷呆若木鸡,怎么也想不到审个案子居然能把皇上皇后审来。当下两脚一软,跪在地上,又磕又拜地求饶:“皇上饶命啊,皇上开恩啊……”
“媚娘,你没事吧?”李世民也不鸟他,径直走过来问我。
“我没事。”我道。
李世民转过头去,道:“钱泰多,你说我该怎么办你?”
“微臣知错了,请皇上恕罪啊。”钱泰多不停磕头,前额都磕出血了。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钱泰多,我再给你个机会,你说这件案子怎么处理?处理得好我就放过你,要是处理不好……”
“是是是。”一听还有救,钱泰多马上站起来,道,“来人,把犯人鲍籁楚押入大牢,其家产全数充公……”
“嗯?”李世民挑眉。
钱泰多马上改口:“充入国库。”
几个衙役拖着完全吓傻的鲍籁楚退下。
“鲍籁楚的家产全部给他们吧。”我指着悠然转醒的郭老伯说。
“听你的。”
醒过来的郭老伯听了这戏剧化的一幕,目瞪口呆。直到郭静喊了十几声才反应过来,连连称谢。
“以后不许这么鲁莽了,知道没?”回客栈的路上,李世民警告我。
“是,长官!”我行了个童子军礼。
“长官?那又是什么?”李世民疑惑地问。
“哎呀,皇上,皇上啦。”又说漏嘴了,我忙打马虎眼。
“哦。”李世民半信半疑地应了声。
“哇!鹞子!鹞子!”我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指着几个孩子放的风筝大叫。
李世民抚额,道:“你要吗?”
“好!”我兴奋地说。
李世民叭叭叭跑到风筝摊上去买。
在后面的啊瑾因为我停下了脚步而走到了我前面,经过我身边的时候,风里飘来一句忧伤的话:“如果我不是瞎子,我也可以为你买鹞子……”
“啊瑾……”我呢喃,视线模糊了整个世界,朦胧中,一道落寞孤寂的背影正从我的世界缓缓离去……
我不知道的是,我伤心地看着啊瑾离去的时候,李世民同样伤心地站在我身后,满目疮痍,手里捏着凤凰鹞子,竟捏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