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会和他谈谈。”
季风摇了摇头,说:“没用,他不可能让任何一个人离开罗布泊。这次我才知道,令狐山这个人非常凶残,根本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浆汁儿说:“那你……还回去吗?”
季风说:“不可能,要死大家死在一起。”
我说:“他们什么时候来?”
季风说:“不知道。我觉得他们并不着急,我们都在他的笼子里。”
停了停,季风又说:“这次,我还解开了一个很大的谜团,你们知道类人平时吃什么喝什么吗?”
我盯着她,摇了摇头。
季风说:“罗布泊地下有暗河。”
一句话让我茅塞顿开!
我一直以为,类人像老鼠一样,活在地下古墓中,也像老鼠一样,源源不断地从外界运回食物和水。我错了,他们在自给自足!
说到暗河,我们就要提到两千年前人们的猜测。
先秦时,罗布泊名为“泑泽”。先秦的《山海经》中,对罗布泊有多处记载,说:“不周之山……东望泑泽,河水之所以潜也”。不周山即昆仑山,河水即黄河。站在昆仑山上,向东可以看到罗布泊。那时候,人们认为,罗布泊和黄河是一个水系,罗布泊是黄河之源。
在《史记·大宛列传》中,称罗布泊为“盐泽”。
在《汉书》中,则称罗布泊为“蒲昌海”。《汉书·西城传》中写道:“蒲昌海,一名盐泽者也,去玉门、阳关三百余里,广袤三百余里,其水亭居,冬夏不增减,皆以为潜行地下,南出于积石,为中国河云。”
这里,不仅说罗布泊同黄河是一个水系,而且说罗布泊之水潜入地下,从甘肃西南的积石山处冒了出来,成为黄河。
后来,塔里木河断流了,似乎否定了这种说法。但要断言塔里木河与黄河完全没有联系却为时过早。
“潜行地下”,当然就是暗河了。
虽然塔里木盆地是中国地表最干旱的地区,但是地质工作者曾经在塔里木盆地北部和罗布泊发现过和三峡容量相当的“地下水库”。
另外,石油勘探人员也在罗布泊发现过暗河,甚至有人提出,罗布泊的海拔低于海平面,如果找到罗布泊与大海之间的地下暗河,并将它贯通,可以把海水引到罗布泊……
罗布泊的表面上,一片死气沉沉,甚至没人知道类人们的存在。
他们住在地下的古墓里,他们找到了暗河,拥有了生存的水资源。而且,河里的水产又提供了充足的食物。
重庆巫溪县的宁厂古镇,有个老汉把房屋建在拱桥上,挖开一个暗河口,有鱼冒出来,一次就是几百斤……
过去,罗布泊地区的居民多为维吾尔族,他们“不种五谷,不牧牲畜,唯一小舟捕鱼为食”。
看来,类人们保留着当时居民的饮食习惯。
我就说,为什么令狐山他们离我们发现的湖这么近,却从来不争不抢,也不来取水!
天亮之后,我一如既往,去湖边采野菊花。
湖水平静,未见反常。
我回到帐篷,季风和浆汁儿还在睡着。我把野菊花捣碎,然后叫醒浆汁儿,为她擦拭眼部。
所谓病急乱投医,我竟然也开始盼望奇迹出现了。
浆汁儿很配合,乖乖地躺在我的怀中,让我为她“治疗”,并不说话。
擦拭完了,我去了另外两个帐篷,把大家叫到了一起。
我对他们说了季风带回来的信息。
大家都沉默着。
白沙说:“你就不该阻止我杀他们。很明显,我们和类人肯定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不可能和平共处。”
我说:“我提醒你们,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来了,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白沙继续他的话题:“我倒觉得这是个好消息。”
我说:“好在哪儿?”
白沙说:“我们夺来暗河,然后杀光他们,从此我们就能生存下去了。出不去更好,我们接着做类人。”
我说:“我们有一支射钉枪,几把工兵铲。”
白沙说:“你还有一个电击器。”
我说:“对,我还有一个电击器。”
勺子说:“射钉枪是我的。”
我说:“我知道是你的,我只是说一下我们都有些什么武器。”
勺子说:“我不会加入你们的,我不想惹麻烦,我只想着怎么能离开罗布泊。”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米豆,米豆很同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用请求的眼神看着我。
我说:“我也想离开罗布泊,问题是,你们想离开,首先得解决类人的问题。”
勺子坚决地摇了摇头,说:“我们马上就走。”
我说:“你们去哪儿?就算你们走直线,那点汽油也不够走出罗布泊的,肯定被困在荒漠上,那时候怎么办?”
勺子说:“树挪死人挪话,我和米豆必须去闯闯,说不定能遇到救援。在这儿待下去太危险了,类人要来杀我们,那个湖又吃人。”
我说:“你不知道吗?救援就在这附近,他们对我们爱莫能助!目前,我们只有一条出路——和令狐山谈判,让他暂时收留我们,然后再慢慢想办法。”
勺子说:“他要杀我们,你却想让他收留我们,可能吗?我们已经决定了,走。”说完,他又看了看米豆。
米豆点点头说:“我同意。”
我看了看白沙和微微。
白沙对勺子说:“我们跟你们一起走。”
微微说:“白沙!你征求我同意了吗?”
勺子摇了摇头,说:“对不起,这次我不会再拉多余的人了。”
米豆低下头去,避开了白沙和微微的眼睛。
白沙说:“那你把射钉枪留给我们。”
勺子说:“我和米豆的新房还没有装修呢,我必须带着它。”
白沙说:“你拿着吧,去装修你们的坟墓。”
在类人杀过来之前,勺子和米豆真的匆匆逃离了。
他们带走了射钉枪。
不过,临走之前,他们重新分配了一下食物,大概分成了7份,给我们留下了5份。
我让他们带走了三分之二的汽油。
就在这天上午,我们再次听到了那个恐怖的声音:“现在开始自由活动!”
接着,狂风大作,湖边的植物像犯了癫痫一样开始发作,又杀死了我们当中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