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妹妹的温婉甜美,陶明月这人明艳冷丽,那美色,仿若沾了霜雪寒光,太过璀璨夺目。
人美,心肠却并不一定好。
萧明月轻轻嗤笑:“早就和妹妹说过,这人啊,若不自知,那是爬得越高,摔的越狠呢。淑妃娘娘摔的痛不痛啊?”
她自恃美貌,家境优渥,从小在南边儿就没有谁能压过她,家中又宠爱,使得萧明月脾气很不好,气量自然也不多的。
她以为自己貌美多姿,陛下定会爱重的,谁知道,三年都是小小贵人的穆菱却压了她一头,先封了淑妃。
这实在让素来高傲的陶明月落了面子,说起话来,就更不中听了。
“穆府还自称是书香门第,啧,居然教育出你这等谄媚卖乖的女孩儿来,竟使了?哈,陛下英明,没被你这贱人蛊惑了——大半夜被人扛着送去冷宫,淑妃啊,这滋味很不好过吧?”
被子里,忽然有些憋气。穆菱深吸口气,忍了。
自己身无寸缕,吵起来也不占上风。
形势比人强,不忍还能怎的。
陶明珠是家中庶女,在手段毒辣的嫡母,与蛮横的嫡姐手下讨生活,一颗心早就染成了黑色的。外人面前,她是娇弱的一株白莲花,此时却对穆菱落井下石,来讨好她的嫡姐。
宫人见了后宫嫔妃,都要行礼,尤其是眼前两位。
俩人犹犹豫豫,哆哆嗦嗦,想跪下,又顾忌着手上抬着的穆菱。
不过,穆菱到底落魄,两个内监不敢得罪陶氏二女,就只能委屈她了。
失宠入冷宫的妃子,总比不得前程正好的贵人的。
穆菱只觉天旋地转,下一刻,就被二个扔到了地上。
那两个战战兢兢跪地请罪,笑的陶氏姐妹花枝乱颤。
穆菱直挺挺背部着地,被子厚实,却还是摔得她闷哼一声——身上的红疹又疼又痒,实在不舒服。
“哈哈,真是好笑,堂堂尚书家的女孩儿,不着寸缕的被人扛了出来,大半夜往冷宫送,可真是笑死人了——居然还想用把陛下缠住,可真是叫我大开眼界呢!”陶明月险些笑出泪来,“穆氏,白天你封妃时的风光呢?”
侍琴追来时,正好撞见这一幕,忙上前,问道:“请问二位是……”
陶氏姐妹俩就住在瑶华宫内,因是秀女身份,未曾册封,德妃娘娘很少召见,也不允秀女们随意走动。
加之小巷内没有明火,灯笼也照不见人脸,侍琴一时没有认出来。
“呵,好个狗眼看人低的奴才,主子是个不要脸的货色,果然使得奴才也和狗一般,全是一群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陶明月语气森然,大声羞辱道。
侍琴听这声音,方辨别处此人是谁来,来不及诧异陶家的两位姑娘怎么大半夜出了瑶华宫,赶紧行礼,“灯火昏暗,没认出两位姑娘来,实在是罪过。”
她言辞客气,本想揭过,让穆菱赶紧离去。
谁知,越是忍气吞声,人家越是当你好欺负。
“眼睛长在头顶上,莫说现在,就是大太阳天里,也是瞎的。”陶明月却不肯轻轻放过,“还不快给本宫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