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后?
亦或是太后?
还是哪一位才入宫的秀女,觉得自己挡了她们的路?!
穆菱不知,只知道,自己大祸临头。
她颤着手,去撕扯床上的帷幔,企图以裂帛的声音引来外头的女官,好叫她发现自己境况不堪,早早送她回去。
只是,刚还殷勤侍奉的女官,此时仿佛聋了一般。
勤政殿
梁初批阅奏折,时辰已经不早,他却毫无困意。
身侧,冯寿屡屡欲言,却也不敢出声说破。
直到外面三更的梆子敲过,梁初才强忍着恶意,回去寝殿。
被逼着去睡一个自己不爱的妃子,这感觉,自然不好过。
本以为淑妃早已歇下,谁知他轻一推门,赫然见到衣衫不整,状若疯癫的穆菱。
这骇人的一幕,让他身后随行的宫人倒抽一口冷气。
梁初已经提声怒喝:“淑妃,你疯了不成?!”
只见穆菱上窜下跳,活似一只沸水里挣扎的螃蟹,张牙舞爪。床上凌乱不堪,却也比不得她浑身狼狈,衣不蔽体来的疯魔。
大片大片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竟生了一层密密麻麻,令人作呕的红斑。
梁初真是强忍着恶心,才能和她共处一室,甚至回身,一把将房门关上,把所有宫人若有似无的视线关在门外。
再看穆菱时,梁初已经气极,他是不愿意和穆菱行夫妻之礼,可不代表,穆菱能以这种法子作践他,作践自己!
这算什么?嫌弃他?堂堂大周朝的天子帝君,居然被一个弱质女流嫌弃,甚至不惜自残来躲避侍寝?
误解深深的梁初,着实气伤了心肺,眉宇若寒冰,越是气恼,越是阴冷,看穆菱的眼神,犹如看着一具尸体。
穆菱可怜兮兮得站在床上,身上的薄纱遮不住万种风情,此时更遮不住浑身的红斑,她噙着泪,更是委屈的不得了。
她也不想的好吗?!
这下子,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我……”穆菱声音发颤,不知是体内邪火作祟,还是委屈的,一双眼睛含悲带涩,强忍着抓挠的欲望道,“好像吃错了东西。”
穆菱越说却觉得心浮气躁,忍不住往梁初的方向瞄去。
梁初冷冷盯着她,满目的不耐与不屑,初时的耐心,早就被穆府可磨尽了。
待穆菱,也全无往日慈悲怜悯的成分。
他本就生的眉目清朗舒阔,俊逸高大,身形紧实,钟灵毓秀……
穆菱眼中迷惘之色尽露,却被他目中冷色一激,羞愧得低下头去——天,她是怎么了,居然盯着梁初色眯眯的瞧。
只是,他也实在好看……
穆菱饱受身心摧残,邪欲侵袭,早没了清明理智。看到梁初手上褐色的一枚扳指,方后知后觉,想起了侍棋送进她口中的那枚药丸……
朝堂上的处处掣肘,已令梁初蛰伏隐忍,小小一个女子,竟也敢对他用计?
三年的时间,都未能让梁初消了对穆府的杀意,看着如此狼狈苟且的穆菱,眼中杀机尽显。
只是……
若能杀,早便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