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初染没想到,出门一趟,竟然还碰上了一个校友。
她跟秦慕州交换了微信号,又给他指了地方去走访,才哼着小曲儿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还不忘心情愉悦地跟大黄和旺财聊天。
“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巧合的事情?”
“前两次见面,我竟然一点也没有认出来,师兄明显早就认出我了,唔真是太丢脸了。”
大黄和旺财一脸不解地看着乔初染碎碎念:“汪!”
想到刚才秦慕州夸奖自己的话,乔初染心里又有点雀跃,“嗐!都是还几年前的事了,还被人惦记着吗,大黄我怎么觉得我有点小小的虚荣和骄傲呢?”
大黄一连冷漠:“汪!”
乔初染笑着撸了一把狗头,还没回到家,在路上碰到了九叔家的大儿子乔成树,只比她大半年,小学的时候一起读书,乔初染被人欺负,还是乔成树出来维护人,将那些小混混给打了,挨叫家长,可他初中没读完就辍学出去打工了。
一般只有过年才回来,家里的这些同辈人也会偶尔聚着说说话,如今距离过年还有些时间,怎么回家了?
乔初染打了个招呼:“成树哥今年这么早回来过年?”
乔成树为人话少,见到乔初染便掐灭手里的烟,扬眉道:“昨天刚回来的,你今年也这么早。”
“是啊。”乔初染应道。
乔成树叹了一声:“今年工作不好弄,厂里不景气,放假放得早,还真羡慕你在省城工作的。”
乔成树没说,他是被辞退回来的,厂子做不下去了,老板跑路,他们一帮人,连最后一个月的工资都拿不到。
整个乔家,也就乔初染这么一个有本事的,乔成树还挺与有荣焉的,也带着羡慕。
如今年龄大了,在外面漂泊多了,才后悔小时候没有跟乔初染一样好好读书。
乔初染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叹了一声:“哪哪都难。”
乔成树不再多说,“先走了。”
乔初染与他别过,回到家的时候,乔玉珠和吴明海正带着乐乐在乔家院子里的晒谷场上玩耍,隔壁的的三婶听闻乔玉珠回来,也过来串门,正跟陈梅一道晒太阳。
乔奶奶生了三子一女,乔大伯和乔小叔都在城里住着,乔三叔出去打工了,一年到头也就过年在家,就乔宗明夫妻俩都在,所以乔奶奶才跟着乔宗明一家住。
见到乔初染回来,陈梅道:“摘个菜怎么去了那么久,我都能去两趟了。”
乔初染放下竹箕,拿了个干净的篮子过来,一边择菜一边说:“路上碰到农经社的人过来调查,韦奶奶不会说普通话,我帮忙翻译了一下。”
“又调查啊。”三婶瞥了撇嘴:“年年都调查,也不见有啥子能帮上的,还卖粮买鸡,家里这么多人,一年下来都不够吃,还怎么卖?”
“就是。”陈梅对农经社也很不满,“要说卖粮,直接拿去镇上的米坊卖就得了,还进农经社做什么,他们就是想抽成,黑心!”
乔初染原本还兴致勃勃想说,她大学的师兄就在农经社工作,听到陈梅和三婶这么说,便不好再开口了,只好闷闷道:“也没有你们说的那么不好吧,那不是还给贫困家庭补贴鸡苗么?”
“那是国家给的!”三婶声音有点大:“反正我是不看好他们,折腾人,今年年初,还召集了五溪镇各村的妇女,办什么下岗再就业,让我们去学做菜,做菜的事谁不会?还能学成城市里饭店的大厨不成?再说了,学成了,我们去哪做饭,出去打工?没文化的,有人要?而且家里地咋办,小孩咋办,老人咋办,这不是乱来嘛?”
提及这个,三婶就有很多怨言,陈梅也不看好。
乔初染听着,实在也不知如何做评价,她知道农经社那些想要给五溪镇的农民找出路,奈何受限颇多,方式也不对,才这般遭人抵触的。
念及此,她想不明白,秦慕州怎么会愿意来五溪镇工作,山高水远的。
倒是三婶看着乔初染在忙着,忽然道:“染染,年后当真也不回城了?”
毕竟跟陈梅是亲妯娌,三婶知道的多。
乔初染闻言顿了一下,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