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会碰那东西了?放心吧!你是不是听谁说啥了?”刘铁军脸色突然严肃了起来。
牧云鹏看这架势他应该是已经有过接触了,必须得马上给它掐死:
“那倒没有,咱们小时候拿着父母收到的假钱出去偷着花过,那时候小,不用负法律责任,现在都成年了,一旦碰了,早晚跑不掉,压根不要跟这种人接触!”
“嗯,放心吧,有人找过我,我没弄,以后不联系了。”刘铁军猛抽了两口烟屁股,摔到地上又使劲跺了两脚。
牧云鹏看样子应该没问题了,从皮包里掏出2000块钱递给刘铁军:
“这钱你拿去先买个千把块的手机,办个卡,开通网上银行,剩下的就作为你的联络经费,你把我的手机号记下来,到时候钱不够了你随时跟我说,我给你转。”
刘铁军在社会上混三年了,还从来没有人会一下给他这么多钱,眼圈不禁红了,伸手接过钱:
“好,这事儿一定办好!”
牧云鹏拍拍刘铁军的肩膀:
“出息点,这才刚开始,以后你要经受的钱会越来越多,做好思想准备!”
“你这认识的哪儿的老板呐,这么放心你?”
牧云鹏想想说得越多要解释的越多,最后直接说:
“校办工厂的老板,觉得我做人做事踏实!”
“嗯,这老板还算有眼光!咱们就跟着他好好干,有钱了咱们自己也搞个生意!”
“你就当这是咱自己的生意,做一辈子不用愁花的,不用想其他的!其他几个兄弟,你看谁踏实也拉来一起干!”
“好!”
牧云鹏抬眼看了看不远处十米多高的废弃石灰窑,不禁想起小时候跟小伙伴们在上面爬上爬下的情景。
那里是他们家从农村迁到县城里来的第一处落脚地,整个小学时光就是在这里度过的。
“好久没来过了,跟我去老家的院子里看看吧,不知道我小时候栽的那棵石榴树还在不在?”
刘铁军一脸嫌弃地说:“别去啦,里面现在住的全是收废品的,脏不兮兮的。”
牧云鹏有些失望:“什么时候成这样了?”
“前年里面不是开了家造纸厂嘛,陆陆续续把收废纸的都招来了,这不造纸厂今年倒闭了,他们又开始收其他废品。”
“哦,我说刚才让你联系造纸厂咋没提呢,倒闭多久了?”牧云鹏略有些失望。
“没多久,这不今年非典,很多学校都封闭了,废纸书不好收,没原料就支撑不下去了。”
“走,看看去!”牧云鹏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石灰窑看起来跟刘铁军家一墙之隔,但是绕到正门还要走一段路。
“翻墙吧,小时候都天天翻,现在更轻松!”
“走,翻!”牧云鹏总算露出了他这个年纪应有的朝气,这才让刘铁军感觉亲切熟悉起来,之前他一直觉得在跟一个中年大叔说话。
两人豪不费力地翻过墙头,就来到了牧云鹏老家的院子,看着以前爸妈种菜的地里都堆满了各种饮料瓶子废泡沫,心里很是气恼:
“他们自己种点菜吃不挺好吗?这么好的院子都糟蹋了。”
“他们哪舍得吃菜,都是吃芥菜疙瘩!”
“……”
牧云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直到抬头看到自己载的石榴树才又露出了微笑。
石榴树已经长大了不少,浓郁如翡翠般的绿叶中已经开满了火红色的小花,微风吹过,一个个都摇摆开来,就像在欢迎旧日主人的归来。
“你们是干啥的?谁让你们进来的!”一个脸色黝黑,胡子拉碴的老大爷厉声问道,打破了这和谐意境。
刘铁军脸色一变不客气地说:“收房租的,今年房租该交了啊!”
老大爷打量了一刘铁军,看着确实面熟,随即叹了口气,身子都矮了几分,好像刚才提起的气力一下给叹出去了:
“我没钱,你找李茂林那个龟孙儿要去吧,今年三个月的工资都欠着不结,一千多块嘞,你要来我给你结房租!”
刘铁军还想咋呼他几句,牧云鹏拉住他,抢先问道:“李茂林是造纸厂的老板?”
“那还能是谁?”
“你个死老头子不能好好说话!”刘铁军还是咋呼上了。
老大爷瞥了他一眼,也不在乎,随手拉个马札坐下,从口袋掏出一张张脏兮兮地纸条递过来:
“你们也别在我这儿耗着啦,打死我我也没钱。你们咋呼咋呼他弄不好还能要两个,这是工资欠条,年轻力壮的都多少要出了一些,我这把老骨头他不怕,一分不给。”
牧云鹏接过纸条一看上面写着:
今茂林纸业欠技工张有才2003年1月-3月三个月工资,共计壹仟肆佰柒拾圆整,立此为据!
立据人苗丽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