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鱼淡然一笑,侧身望向北边:“你爷爷和姐姐在那里,父亲和叔叔,还有一堆兄弟的尸骨也在那里,不去看看,怎能心安。”
薛若雪握紧枪杆,这柄利刃如今已经可以轻松的刺破任何盔甲。
她很感激陈鱼。
对方早在两年前就预料到了这一幕。
以至于她在面对这般情形时,不再是个懵懂的少女,至少还能靠着手中的长枪做点事情,哪怕起不了什么太大的作用,也比只能茫然无措的呆在家里好得多。
“我要是死了,你可以多纳几房妾。”薛若雪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认真道:“这样就不会太伤心。”
“好。”陈鱼点点头。
“……”薛若雪沉默,她其实想听的不是这个。
她想象中的画面应该是两人挥泪而别,拥抱和不舍,最好再加一点诚恳的誓言。
比如“我陈鱼此生非你不娶,你要是死了,我就孤独终老,所以你千万不要死”之类的话语,最好还是边哭边说,而不是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下来。
想了想,她闷声闷气道:“我说着玩儿的。”
陈鱼抬头看了她一眼。
“一点都不好玩。”薛若雪嘟囔着丢掉长枪,将脸蛋埋进陈鱼的胸口,呼吸声愈重:“其实我有点害怕。”
“听说北境快守不住了,如果大齐攻过来,薛家人是不能退的。”
“爷爷从来没有教过我兵法,就是希望我能安心的呆在京都,如果城门被破,我就能跟着其他人一起逃命。”
“你让我学武,教我兵法,不是好人。”
“如果让爷爷知道了,他肯定会打死你的。”
说到这里,薛若雪噗嗤一笑,揉了揉红红的眼眶,在陈鱼耳畔轻声道:“但是只有夫君知道,若雪其实是很强的,谢谢你相信我。”
“我走了啊。”
她站起身挥挥手。
这傻妮子将心底的胆怯和懦弱都留在了陈鱼这里,带走的唯有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