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你生了的气了吗?”皇帝没有了早朝面对大臣的威风八面,在齐碧婉面前,依然像个小孩子。
齐碧婉微微摇头,淡淡道:“没有。”
皇帝见她不肯多说,越发心急:“姑姑,你也知道管州现在的状况,除了舅舅,朕真的不知道还能派谁去了?姑姑也不希望看到管州因为朝廷无力治理,而成为一块积聚边缘威胁朝廷的死城吧。”看来皇帝是真急了,否则,他不会大冬天的站在外面和齐碧婉解释这些。而且,皇帝向来倔强,因为对曲临江的偏见,很少叫他舅舅,这一下突然叫出来,齐碧婉忽然愣了一下。
毕竟是从小一手带大的孩子,齐碧婉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可是,皇帝是真的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连她这个最亲的姑姑也管不了了。他忌惮曲临江的心,已经融入他的骨子里,曲临江主动提出前去管州,皇帝自然不可能反对。齐碧婉又叹了口气,其实与其说她在怪皇帝,不如说她实在怪自己。曲临江早就有了去管州的心思,她也曾经劝过,但并无用处。
自从重新回到京城中,齐碧婉便觉得曲临江似乎有了些变化。以前的曲临江虽然淡泊,但却平静温和,而现在,他的平静温和中却分明有了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那淡漠中,似乎夹杂着不可言说的忧伤。而那双从前乌黑深邃的眸子,不知不觉染上了一层连她再也无法靠近的风霜。她知道,那是因为一个人,而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与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季长清。
曲临江是喜欢季长清的,从前齐碧婉并不能完全确定这一点,可是现在,她确定了。因为眼睛是骗不了人的,曲临江眼中不经意流露出来的东西,是无法骗过整颗心都放在他身上的齐碧婉的。
她走到皇帝身边,扶过他的身体,将他像小时候那般抱在怀里,叹气道:“姑姑没有生你的气,可是,你知道的,你舅舅他身体不好,你放他此去管州,心中没有一点担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