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光芒万丈,虽然那光照在人身上并没有任何温度,但赵仁义却觉得通身都是暖和的气息。他坐在马车左边的驾驶位上,肩上披着一件厚厚的深灰色大氅,无拒任何冰天雪地,刺骨凉风。因为那是季长清给他的,对于这个新得的小师妹,赵仁义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一个半个时辰后,马车在赵仁义的平稳驾驶下,来到了冀州郊区的官道上。季长清安静坐在车中,身体靠着马车的侧壁,微微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睛,也看不清她脸上的任何表情。孙铮坐在她对面,正微微闭着眼睛,似乎是在闭目养神。
城内和城外的路还是有区别的,城内是工工整整铺的青石板路,而城外的路,虽然经过认真修葺,但毕竟与城内差了很多。马车到了冀州城外,明显的颠簸起来,季长清的心也跟着这颠簸的马车,无所着落的颠簸在了空中。衣服明明穿的很厚,马车中因为有火盆也并不寒冷,但她却觉得整个身体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浓烈的寒气。冻得她几乎要不由自主的发抖。
便在这时,一直安静坐在马车对面闭目养神的孙铮,忽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看向季长清,里面似乎隐藏着某种无奈的怜惜。酝酿了一下情绪,孙铮温和的开口道:“长清。”
季长清抬头,迷茫的眼中有种身在梦中的恍惚,这个十几岁,从小在父母的庇护下安然长大的女孩子,一夜之间失去双亲。哪怕她之前伪装的有多坚强,表现的有多倔强,这一刻,面对长者突如其来的温和提醒,她眼中所流露出来的那种,瞬间未能来得及收回的慌乱流离,和无所依托的孤独,还是清晰的落在了孙铮眼中。
“师傅,”听到孙铮和自己说话,季长清下意识的叫了一声,随即理了理思绪,低声问道:“您叫我吗?”
孙铮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淡淡道:“经到了冀州城的郊外,你不再看一看吗?若是错过了这次,不知道下次回来的时候是何年何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