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撒进了房间之郑
时浅慢慢睁开眼睛。
入目的,是睡在自己旁边,熟悉的男人,熟悉的侧脸。
跟当年相比,六年的时间,这个“方然”已经有了太多太多的变化了。
当年的方然,眉眼之间,甚至平常的动作,都带着一股寻常大学生的味道,即便有时候表现得很强势,但是还保留着校园里的学生的那点稚拙之福
白t恤,黑裤子,运动鞋。
时浅有些不能想象,这样的装扮,放在每日穿着正经的西装出入公司的冷欢身上,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光是想象,都觉得有一种违和的感觉,如果真的穿在身上的话,会很好笑的吧。
而现在的冷欢呢?
时浅侧卧着身体,看着这个昨晚上折腾了自己一夜,还没有醒过来的男人。
睡着的时候,倒是跟以前相差不太多,只是眼角细细的纹路里,多了一些岁月的痕迹,毕竟三十多的男人了,即便依旧年轻英俊,可还是因为岁月给予的阅历而更多了老成之气,那是属于成熟男饶魅力,没有当初看起来那么年轻了。
可睡着的样子,还是一样的无害,就像一只巨型犬一样,乖巧的,安静的,甚至,时浅还觉得,有那么一点点可爱的感觉。
不过,她知道,等他醒来的时候,气势就跟从前不一样了。
他再也不是那个伪装在校园里的平常的大学生,是一个从军中出来的,号称“飞狼”的男人。也是一个掌管着偌大的冷氏集团,每好像都不怎么给人好脸色的那个老总。
飞狼。
时浅在脑海里细细品尝着这个称呼,怪不得自己当年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被他的气势给震慑住了,夏夏的眼光终究是毒的,真是狼一样的男人。
可是,再不一样的脾性,那也是因为身份的转换而生出的,不管是冷欢还是方然,在自己的面前,时浅始终不觉得这个男人有任何陌生的地方。
哪怕他已经不记得当年作为方然的时候是什么样了,但是,在跟自己相处的时候,那些习惯却始终还保留着。
黏饶脾性,吃醋的习惯,就连“坏”起来的方式都没有变化。
时浅忽然觉得很庆幸,至始至终,哪怕周围都在变化,但他们之间始终不变。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方然做任务期间对自己的感情。
因为,真正的爱是无法掩藏的,即便忘记了所有,也不会忘记,爱你的模样。
重逢相识与相认,让那六年的绝望无盼和反复怀疑,成为了昨日星辰,六年的分离,两千多个日日夜夜的分开,曾经的难熬,都因为眼前人近在咫尺,近在在眼前,伸手可触而渐渐远去,如同不曾存在一样。
时浅从未有过如此确定的幸福。
这么想着,她轻轻笑了一下,房间里的光线明亮,她抬手,伸出被窝,轻轻点了一下冷欢的眉心。
应该是很放松的姿态吧,看他这个样子。
他好像睡得很熟,并没有挣脱开。
时浅放心了一点点。
指尖顺着他的眉毛鼻子,唇边,一点一点描画。
这个人,在记忆里,脑海中,画架上,画纸里,时浅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即便分开了几年的时间,可时浅每一次都能准确地画出脑海里的人。
从来没有变过。
手指从眉眼,描到了唇瓣。
还没有醒么?
睡得这么熟啊?
时浅正玩得开心的时候,冷欢猝不及防地睁开眼睛。
时浅骤然停手,眨了眨眼睛,忽然有些不太自在。
冷欢却在她忽的伸手,抓住时浅作乱之后,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去的手。
一双清亮的眸子对上自己的视线,哪里像是刚刚醒来的样子,他的声音,还带着清晨的沙哑,“看了这么久,我以为,你会做些什么,我一直在等着,结果,就是拿着手指头,在我脸上乱画?”
时浅鼓着脸,“你早就醒了?”
冷欢笑而不语。
时浅作势要收回自己的手,冷欢却握得更紧了一些,时浅自然抽不开。
两人对视着僵持。
最后还是冷欢抬手,一把又将人揽入了怀里,脸颊埋在时浅的脖间,声音依旧带着睡醒之后的慵懒,似乎在喟叹,“这样的感觉真好。”
末了,又补充一句,“早上一醒来就看到你,忽然才觉得,这几年,每醒来,因为对前事未知的空白和失落,才被填满了,从前一直不知道自己缺少了什么,从来也不会有人告诉我曾经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你,就觉得那一切空白,都有了可以填充的地方。”
时浅觉得有些动容,“欢……”
冷欢低低笑着,抬手捧住时浅的脸颊,像个大型犬一样在她脸上乱蹭。
时浅所有的动容,都在他这一阵乱蹭之中消失殆尽了,感觉到某饶身体变化,不由得阻止,“你别了……”
冷欢笑得无辜,“可我控制不住啊。”
他在被子里握住时浅的手,让他去感受更为明显的欲望,表面上却仍旧一脸无辜的模样,“一看到你,就想你,一想你,它就这样了,浅浅,你,要怎么办才好!”
时浅咬牙,“流氓!”
“既然你这么……那我……”
时浅欲哭无泪,“别了好不好……我还难受着呢。”
昨晚两人却是折腾得太晚了,而且,时浅还是第一次,冷欢看她眼底浅淡的乌青,还有眼神中讨饶的神色,俯身吻了吻她的唇瓣,语气带零笑意,“放过你。”
时浅正要松一口气,冷欢却又补充了一句,“反正,来日方长。”
时浅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愤愤地瞪着某人。
——
两人最后还是在床上磨蹭了好久才起来。
等到简单吃过东西之后,已经是差不多十一点钟了,不过还好,今是周末,也并没有什么事情可忙的。
冷欢昨是自从在国外养伤回来之后,与时浅相认之后第一次在她这儿留宿,所以这边,基本上也没有什么他的东西。
不过,就像当年,在时浅哪儿留宿过一晚之后,就彻底把时浅的窝当成了自己的家,时隔六年,他的脾性未改。
等简单吃过一点东西之后,他在这个已经不算陌生的公寓走了一圈,最后,推着时浅回房换衣服。
时浅不明所以,“我们要去做什么?”
“买东西。”某人给出了一个十分肯定,并且必须的答案。
买什么东西?
冷欢的第一站,就是把时浅带进了一个家具城,目的非常明确的带她去看床。
时浅无力,“我的床够睡了,那是刚搬家的时候买的!”
冷欢并不满意,“不够大。”
不够大……
时浅在脑子里慢慢消化这句话,不够大……是什么,要多大的床,可以随便在上面滚么?
这么一想,她自己首先抖了一把,这想的都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