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蔓一愣,继而笑的花枝乱颤,出了门都没有停歇。
城中的大户约有六十多家,短短四天,姬溪便转了个遍。姬溪自我感觉,效果还是可以的,可他还不知足,竟又打听出还有十几家大户隐居在蓝田县的村落中,于是乎,又马不停蹄的在外奔波了四天,直到腊月二十七方回。
婚事已经筹备好了,腊月二十七的晚上,整个县城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十里长街,摆上了流水宴,大宴所有赶来祝贺的百姓。
这些百姓,很少有空手来的,虽然道贺的东西不值钱,但心意却很浓,人人都对蓝田县的小县令感恩戴德,怀着由衷的祝福。
“小县令”之称,不知是从什么时候流传开来的,似乎仅仅是一夜之间,这个称呼便落到了姬昀的身上,现在的蓝田县,认识姬溪的很少很少,可几乎没人不认识姬昀。可以说,这小子在蓝田县的名望,无人能及,便是吕春,都要望尘莫及。
而这,也正是姬溪喜闻乐见的,是姬月为之骄傲的。
当晚的流水宴,午夜方休,没有任何人生事,整场大宴都在愉快祥和的气氛中进行着,最后一席的百姓们,甚至自发的留了下来,将整个县城打扫的一尘不染,方才回家休息。
第二日,锣鼓声响,礼乐齐鸣,整个县城瞬间雀跃了起来,百姓们走出自家的房门,脸上洋溢的幸福的笑,三两结伴的向县寺走去。
今天,没他们什么事情,县寺也没有邀请他们,可他们还是自发的放下手头的工作,给自己放了一天的假期,为的,只是去见证小县令的大婚。
对此,姬溪很感动,却没有表现出来,仍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姬渊虽是没心没肺,可那从早上就堆起的笑脸,灿烂异常;姬月和姬蔓眼眶通红,波光粼粼;姬昀的小脸上显出了刚毅,发誓要守护这个地方;徐启和县寺的佐吏们满脸骄傲,仰首挺胸,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
吕春在妹妹的闺房中,感受着整个县城传来的雀跃,对正在梳妆的妹妹说:“浅浅,你嫁给了一个了不起的人,你嫁入了一个了不起的家。”
吕浅是一个娴静的人儿,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说:“哥,小妹知道。”
先前被姬溪骚扰的大户们,震惊于整个县城的变化,立马将原先准备好的贺礼增加了一倍,竟还是觉得不够,便又增加了一倍。
从峣关赶来的胡轸,这五十里路走的是恍恍惚惚,他眼中的蓝田是那么的陌生,又是那么的有生机,与他初来时,简直是改天换地,他想不明白,这才不要一个月的时间,姬溪是怎么做到的。
待进入县城,胡轸更是震惊于整个县城的勃然生机,那一瞬间,他恍若看到了太平盛世。
作为兄长,姬溪和姬渊身着盛装,站在县寺的正门处,迎接宾客,徐启不顾众人的阻拦,心甘情愿的担当了报幕的角色。
日上三竿时,陆续有宾客前来,徐启的报贺也开始了。
“城南赵家,贺姬家郎大婚,米粮三千石为礼。”
“城西钱家,和姬家郎大婚,米粮两千石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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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胡轸临近的时候,正好听到:“孟村孟家,贺姬家郎大婚,米粮五千石为礼。”
正听到这个数字,再看到那一石石粮食被搬进了后院时,胡轸没有起贪心,而是不由自主的感到了羞愧,瞧瞧自己带来的不足千石米粮,胡轸差点转头就走。
可来都来了,又怎么能走呢?于是硬着头皮下了马,向姬溪走去。
姬溪早就看见了胡轸,也看见了胡轸带来的米粮,眼珠子一转,在徐启耳边低语一句,然后向胡轸迎去。
虚情假意这一套,姬溪早就炉火纯青,寥寥几语,便勾起了胡轸的兄弟之情,二人热情执手,共序别情,竟差点潸然泪下。
正说话间,徐启报贺道:“峣关胡将军,贺姬家郎大婚,米粮万石为礼。”
闻言,胡轸顿时一愣,紧接着便明白过来,这是姬溪在顾及他的面子,于是,感激的道:“贤弟此举,折煞为兄啊。”
姬溪谦虚的笑道:“兄长军中缺粮,尚不愿为难蓝田百姓,这千石米粮,想来也是兄长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此等盛情,实在令小弟感动,只是兄长的颜面却是重中之重,故而小弟多此一举,还望兄长不要见怪才好。”
胡轸紧紧的抓住姬溪的手,真诚的说:“我的好贤弟啊,什么也不说了,都记在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