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最可厌、可憎、可鄙之人,莫过于旁观者呀。”
拿起桌上的瓷缸,梁少龙龇着牙将里面的浓茶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
每当有老友损他这种喝茶方式简直是在侮辱中国流传已久的“茶道”时,梁少龙满不在乎地回答道,‘医生已经剥夺了我喝酒的权利,我难道还不能从其它的方面弥补回来吗?’
于是,“喝茶”如“喝酒”一般牛饮的梁少龙,也就成了全公司上下独树一帜的风景。
喝到中途的梁少龙被茶叶卡住了牙齿,舌头一卷,上下两排牙齿如同切割机一般,直接将茶叶嚼碎以后吞进了肚子里。
“对于你们来说,这是一次危机,但也能够成为一次机遇,就看你们是如何应对的了。”
关上电脑,梁少龙打开了桌上的收音机,跟着频道里的京剧一起哼了起来。
“想当年,桃花马上威风凛凛,敌血飞溅石榴裙。有生之日责当尽,寸土怎能属于他人!番王小丑何足论,一剑能当百万兵!”
“啪!”唱罢的梁少龙猛拍桌面,双目瞪圆怒视前方,“朗朗乾坤,岂能容忍魑魅魍魉为祸一方!”
武展中心,选手休息室里,被平放在床上的宫莫良已经悠悠转醒。睁眼看着周围的一圈人,挣扎地向要扶床起来。
“别动!”熊少海一把按住了宫莫良的肩膀,“医生建议你躺着好好休息,你目前的身体状况虽然并无大碍,但经不起高强度的劳累了。”
重新闭上眼的宫莫良虚弱地说道,“你说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熊少海回头看了看其余二人,在他们的脸上可以看到很明显的无奈,“意思就是说,接下来的比赛你可能无法上场了。”
宫莫良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大脑里犹如一片浆糊,眩晕感如同脚踩棉花,完全摆脱了地心引力的束缚。一蹬脚,就能欲与天空试比高。
捏紧着拳头,宫莫良说道,“我要不上场,谁来当替补?放心吧,我还能坚持的住。”
熊少海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还是说道,“我们经过一致商量,已经电话联系到了宋一杰,他应该正在赶来的路上。”
“一杰?”宫莫良惊讶到想要翻身起来,但连绵无尽的无力感让他只能老老实实地继续躺在床上,“你们确定不是在和我开玩笑?我和他做了大半年的室友,他是什么样的水平我比你们都清楚。而且,他的精神状况恐怕和我半斤八两,你们这样做完全就是病急了乱投医,瞎搞,我坚决不会同意。”
廖小天急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让,我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到了第一,然后弃权收场吗?”
宫莫良没有理会心乱如麻的廖小天,而是朝着熊少海问道,“咱们就不能从电竞社里临时调用人手吗?我记得你当时说过,社团里还有一部分人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熊少海摇了摇头,“早已今非昔比了,在学校下达了一个月的最后期限并收回了全部的电脑设备以后,现在的电竞社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一个空架子了。”
宫莫良想要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坚持上场,但只要一考虑事情,脑仁就是一阵剧烈的绞痛。更为可怕的是,宫莫良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不听使唤,手指即使是放在床上,也会出现不停的抖动。这对于一个电竞选手,尤其是射击类的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哀莫大于心死的宫莫良不死心地问道,“你应该有哪些前社员的联系方式吧?试一试啊,说不定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他们又回心转意了呢。”
熊少海能够体会到宫莫良的心情,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想半途而废,尤其是在前途一片光明的情况下。
但最后,熊少海还是只能残忍地摇头道,“我试过了,不是婉言谢绝,就是直接挂断。”
“为什么?!”宫莫良难以理解,“这种能在电视上崭露头角的事,应该是趋之若鹜才对呀。”
忽然,宫莫良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实,他阴沉地问道,“是不是有人从中作梗?”
熊少海丝毫不怀疑宫莫良能够未卜先知,哪怕是在生病当中,“是的,就在几个小时前,余斌正式宣布辞掉了电竞社的副社长一职,并带走了全部的社员。不仅如此,还在今天向学校提交了游戏社的社团申请书。”
哪怕是沉默寡言的舒鑫,也在听完这个消息后大骂了一声,“真他吗的是个孙子。”
宫莫良到没有特别的生气,毕竟余斌的人品摆在那,连挑唆局外人来干扰自己的事都能干得出来,这种另立门户的勾当直到这个时候才爆发,宫莫良都忍不住夸他一句“坚韧不拔”。
而且,这个时机也是恰到好处,正好卡在了宫莫良他们人手捉襟见肘的时候。如果不是巧合,宫莫良觉得余斌到也算得上一个人才了。
“你们身边就没有玩得好的同学和朋友吗?”
熊少海等人一起摇了摇头,“你也知道我们新闻系外出采风的时间比较多,回来又要收集和整理资料,哪有闲工夫泡在游戏上。我们几个属于系里的另类,被分开孤立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