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战果如何?”
“听下面的人说,大约抓了两万余青壮,比起往年有点少,粮食也不多,不过金银、绸缎倒是多得很。”
多尔衮叹了口气,“还是太少,金银不能吃不能喝,咱们要的是粮食和能干活的丁口。陈雨这厮奸诈至极,诱导百姓搞什么坚壁清野,青壮和粮食不是转移到州府就是藏进了深山老林,这般大费周章,走了十几个州县,居然才两万人!”
多铎恨恨地说:“这还不算,现在汉人们居然有胆子和大清勇士为敌,那些该死的尼堪战场上打不过咱们,暗地里下黑手,投毒纵火无所不用其极,弄得咱们井水都不敢喝,吃饭还要汉人试毒……”
“两军对垒,兵不厌诈,只要能损人利己,什么手段都可以使出来,只不过大清勇士悍勇无匹,不屑用这些下作把戏罢了。”多尔衮正色道,“本王倒是很佩服陈雨,一个出身军户贱籍的小人物,居然能做到今时今日这样的成就,上至皇帝,下至贩夫走卒,都能掌控在手为己所用,是个可敬可谓的对手。”
多铎眼珠转了转,低声说:“十四哥,陈雨能够挟持皇帝,大权在握,你也可以啊!如今皇太极大病不醒,以他的体质,能不能活着回盛京也很难说,论出身、能力和威望,你是八旗第一人,豪格那个莽夫根本不是你对手……要我说,这丁口抓不抓不重要,找个机会去滦州,效仿汉人来个黄袍加身……”
“慎言!”多尔衮阻止了胞弟继续说下去,抬头望了望大帐外。
多铎嘿嘿一笑:“这里没有外人,阿济格那家伙正在保定府打家劫舍呢。再说了,终究是一脉相承,相信到了关键时候,他还是会站在这边的。”
多尔衮咳嗽几声,淡定地回答:“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也去抓丁口吧,越是这种时刻,越不能授人以柄,先做好咱们的份内之事。记住,万事须谋定而后动。”
“知道了。”多铎会意,起身离开了大帐。
保定府城外,尚可喜骑在马背上,顾盼自雄,意气风发,他的身后,是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边的大军。
将领们兴高采烈地说:“军门,咱们东江镇从没有这么扬眉吐气过,当初在皮岛,那帮文官想尽办法克扣咱们粮饷,兄弟们肚子都填不饱,现在一路过来,各路州县都是乖乖地主动筹措粮草双手奉上,都不用上门去讨。这保定府的士绅还带着猪羊酒水出城劳军,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啊!”
尚可喜笑着说:“所以说,抱对大腿很重要,跟着文国公混,兄弟们吃香的喝辣的,文官再也不敢小觑咱们,东江镇被人诟病嫌弃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做,吃饱喝足了和多尔衮开打吗?听说鞑子这一路大军不弱,两白旗精锐都在,两个亲王一个贝勒,不好打。”
“不必担心。”尚可喜胸有成竹地说,“文国公有交代,咱们不必和鞑子正面决战,只要拖住多尔衮,给文登营争取时间即可。多尔衮要跑,咱们就追上去咬一口,他回过头打,咱们就暂避锋芒,怎么都不吃亏。”
“那就不怕了,文国公英明!”将领们大喜。
“据斥候来报,阿济格和多尔衮两兄弟分兵劫掠,一个在昌平,一个在密云,隔着好几十里,正是出兵的好时机。走,咱们先去试试阿济格的斤两!”
尚可喜一挥手,大军缓缓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