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何风哈哈乐道,“你这个人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这么啰嗦啊,我不是说了嘛,你什么也不用操心,你只管照顾好你的杜鹃花就可以了,别的事情,交给我,包括住宿吃饭这种事情,全不用你操心,你安心吃吧,这顿饭花不了几个钱的。”
花,花不了几个钱?
吴石忽然觉得碗里的鱼翅不香了。
刘青山哦哦了一声,垂头看着服务员分给自己的一碗粉丝,说道:“好吧,那就好,那我就放心。哈哈,不过,你别说,这粉丝还真好吃,我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粉丝。感觉比五块钱的过桥米线还细还软还好吃。”
何风:
吴石:
第二天,到了花展场地的时候,三人都颇为震惊。
这的确不愧是华南地区较大的花博会,场地之大就不说了,光是参展的各种花卉就多到让人眩目。
开花的,不开花的在这里全都能看到,而且,其中不乏一些较有名气的大家。
吴石有些局促不安的走在两人中间,小声道:“哎呀,想当年,我也这么风光过,不过,现在也只能看看了。”
“好汉不提当年勇。”何风笑道:“石哥,你今天要做的准备就是重回巅峰。”
吴石忍不住哈哈笑了几声:“说得真轻巧,你看看今年来参展的人,大部分都是业内颇有名气的,虽然青山的杜鹃花的确很好,但是,在没有名气的加持下,很难保证他获得成绩。”
“成绩不成绩的我不在乎。”刘青山嘿嘿说道,“嘿嘿,能卖钱就行。”
这话让两人直乐呵。吴石道:“你倒是实诚,我年轻的时候最能装逼了,说什么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就是想把美好的东西分享给更多的人,让更多的人从美好的事物中感受到美好,感受到幸福什么的。哈哈,现在想想都觉得好笑。”
“青山的优点就是朴实无华。”何风道,“他的杜鹃花也一样,我相信,好东西不会轻易被埋没的。”
话虽然说得很轻松,不过,大家的心里都还是有些不安的。
毕竟,这一届花博会还真不是盖的。
场地目前还没有对外开放,处于参展人员布置各自展点的阶段。
但是,即便如此,可那些出现在各个展点还没有完全摆弄好的花木仍旧让三人目不暇接的惊叹起来。
特别是刘青山这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土鳖,在看到各种昂贵又惊艳的花木之后,信心大受打击。
他神情有些沮丧的说道:“我的杜鹃花跟这些花木比起来,好像差远了呢。你看人家的花木,造型精致不说,而且还是很名贵很稀有的品种,我感觉我的杜鹃花根本就没有什么胜算啊。”
“青山,别担心。”何风安慰道,“你只管让你的杜鹃花呈现最佳状态就行,其他的,交给老天爷安排就好了。而且,我跟你说,像他们这种刻意扭曲形态来呈现独特造型的花木已经过时了,就像早几年在女人堆里流行什么欧美双眼皮一样,经过一番淘洗之后,现在的人又开始追求自然美了,你的杜鹃花虽然没有造型,但是,没有造型就是它的造型,你不用太担心。”
何风倒是很安慰人,他这么一说,刘青山还真宽慰了一些。
仔细想想,自己本来就不是什么名匠大家,能来参加这种高逼格的花博会,全凭何风的本事,就算最后名次没捞到,钱也没赚到也无所谓嘛,至少这一趟也没白跑,好歹算是开阔了眼界。
这么一想,刘青山心里放松了不少。
三人正忙着搬运杜鹃花跟吴石带来的精致盆景时,几个男人围了过来。
不过,这几个男人不是来看花的,而是来看人的。
几人站在一旁,朝满头大汗的何风笑道:“哟,这不是咱们何——总嘛,怎么这么巧啊,你也在这里啊,不过,好像这次你推选的杜鹃花没被选上吧,按理说,你不是应该在公司的嘛,怎么跑这里来了?”
“是啊,何——总居然跑来当搬运工了,真是不可思议啊。”
“你们别这么说咱们的大何总嘛,咱们何总又不是没吃过苦的人,别忘了,咱们何总当初就是苗场的苗农,现在,怎么说也算是重操旧业而已,哈哈哈。”
几个人阴阳怪气的话让三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刘青山猜到这些人大约就是何风的同事,且正好是死对头什么的,于是,二话不说,一瓢水泼了出去。
几人身上瞬间湿了一大块,也怒了。
“你特么眼瞎了是不是?”一个身材较为魁梧的男子指着刘青山怒骂道,“你往哪泼水呢?没看到人站在这儿吗?”
“哟,真不好意思。”刘青山又舀了一瓢水,朝几个站在装着杜鹃花的木架子旁边的男人们笑道,“我没看到你们,我刚刚听到几声狗叫,以为哪里来的野狗想破坏我们的场地,所以一着急就泼水了,真没看到你们。话说,刚刚在这里乱吠的几条狗你们看到了吗?往哪儿去了?”
几个男人闻言,面色愈发难看。
如果何风反讽他们,他们心里还没这么难受,毕竟何风跟他们段位差不多。可眼前这个年纪看起来不大的男子居然敢骂他们是狗,这绝对不能忍。况且,这男的一看就是那种山旮旯里没见过世面的小青蛙。
另外,他们也早已知晓杜鹃花的主人其实就是山里的普通山民。
被一个山民这么欺负,这太掉价了。
几人立马撸起袖子,指着刘青山的鼻子破口大骂起来。
“你特么说谁是狗呢?”
“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就可以让你滚蛋?”
“道歉,马上给我们道歉,不然的话,绝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面对几个人的怒骂胁迫,刘青山倒是不在乎。
不过,何风貌似不想把事情闹大,就一把拉开刘青山,朝那几个人模狗样的人赔笑道:“大家都是来参加花博会的,这么盛大的场面,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实在没必要闹这么僵。刚刚我朋友冲动了点,是他不对,我替他向你们道歉,实在对不住。弄脏了你们的衣服,我来赔偿。”
刘青山看到何风居然朝这些人低头,心里很不舒服:“何风,干嘛怕他们?他们要真有本事,就该像个男人一样动拳头,在哪儿唧唧歪歪的冷嘲热讽大半天,就跟村里那些爱嚼舌根的八婆一样,一看就是一群只会耍嘴皮子的窝囊废,跟他们道歉干什么?”
要是换平常,刘青山可能也会息事宁人,可看到何风为了自己跟别人道歉,刘青山知道,这样一来,以后何风的日子会更难过。他们会因为何风的‘好说话’而愈发欺负何风。
就跟那些校园暴力一样,你一直怂,人家就一直欺负你,有时候,就是要狠一次,让那些人知道欺负人的后果,然后才能彻底制止暴力的持续发生。
而要让这些人尝到后果的前提就是激怒这些人,所以刘青山才说他们是长舌妇,说他们是窝囊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