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闻言,摇头道:“没有啊,怎么了?阿贵不见了?”
“是啊。”阿贵妈妈一脸着急的说道,“出去好久了,从我回家到现在都过去两三个小时了,也不见他。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你别着急。”老爸安慰道,“去村长家看看,我帮你上网可可群里的人,要是谁看到了阿贵,我就打电话通知你。”
“那谢谢你了,麻烦了。”阿贵妈妈说罢,扭头往外跑去,很快就被屋外漆黑的夜色淹没了身体。
胖熊趴在门叶上,想着刚刚阿贵妈妈说的话,心里很是疑惑。
这个臭屁贵跑哪里去了?
他趁着老爸找手机的空隙,拿了手电筒打算偷偷溜出去,却不想,还是被老爸逮住了。
“大晚上的,你干嘛去?”老爸喝止道。
胖熊却不停下,一边往外跑,一边道:“我去帮忙找阿贵。”
老爸看着胖熊远去的背影,嘀咕道:“你两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胖熊出了家门,便一路往村子的主要干道跑去。
他想,臭屁贵平时不太喜欢跟村里人说话,那么,他去别人家串门的可能性就不大。
如此一来,这家伙很有可能是去给牛割草或者干嘛而耽误时间了。
毕竟,他从来就是大人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嘛。
这个讨厌的家伙总是会如影随形的干扰着他的生活,让他一次又一次的被老爸抽屁股。
他揉了揉还疼得火辣辣的屁股,又把有些往下滑的裤头向上提了提,嘀咕道:“臭屁贵,大晚上还不回家,该不会是干了什么坏事怕被打,所以躲起来了吧。”
就像他每次干了坏事都会预料到老爸的藤条会狠狠抽屁股上一样,他都会极其聪明的找个地方躲起来,直到老爸担心害怕了,到处去找他了,他才出现。
那个时候,老爸就会沉浸在找到他的悲喜之中,从而淡化了对他做坏事的愤怒。
不过,我胖熊这个小天才能想到这种办法,但臭屁贵那个书呆子就未必能想到了。
他拿着手电筒走在村道上,四下一通乱找,还特别留意了河边的地方。
因为河边茅草多,臭屁贵说不定在河边割茅草也有可能。
只是,他一番搜罗下来,却没看到阿贵的身影。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浓郁深黑了。
阿贵妈妈从村长家出来,心急火燎的往家里赶。
心想,阿贵说不定已经回家了。
走到半路的时候,看到村道上有手电筒的光亮,便急忙跑过去。
“阿贵。”她欣喜的大叫,“是你吗?”
“啊?婶婶,我是胖熊。”胖熊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把手电筒的光束移到来者身上。
见来者是阿贵妈妈,他松了口气,可道:“婶婶,还没有找到阿贵吗?”
阿贵妈妈的欣喜一落而空,心中的着急难受焦急等等情绪又瞬间反涌而上。
她踉踉跄跄的往回走去。
“婶婶,阿贵不会有事的,他都这么大个人了,会知道自己回家的。”胖熊忽然安慰道。
他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
卧槽,我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阿贵妈妈道了句谢,没逗留,又继续往家里赶。
然而,家里依旧漆黑一片,没有灯光,没有阿贵。
她恍惚的站在院子中间,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万物俱寂。
阿贵刚刚从死亡边缘回来,却不想,她就半天没看住他,他就不见了。
如果是往时,她或许不会太在意,因为她知道阿贵是个懂事的孩子。
可今天不一样。
今天是阿贵刚刚出院的日子,阿贵在前几天差点因为她的疏忽而送了性命。现在好不容意在医院挨了几天的针,可以出院回家了,本以为一切都会回归往日的平静,却不想,就在这一日,阿贵突然蒸发了。
她蹲在地上,掩面痛哭了起来。
院子里的鸡鸭不明所以,全都围着她,吵着叫着要食物吃。
在这一阵阵不胜其烦的嘈杂声中,有一个声音特别的明显清脆,且带着一些兴奋与疑惑:“妈妈,你怎么哭了?”
阿贵站在院门口,看着院子里掩面哭泣的妈妈,愣住了,手里的蛇皮袋也掉在了地上。
他快步朝缓缓抬头怔怔看着自己的老妈跑去,一把抱住了老妈的脖子:“妈妈,你怎么哭了?”
阿贵妈妈浑身一震,一把拉开阿贵,举起手掌,狠狠的落在阿贵的屁股上。
突如其来的抽打让阿贵疼得哇哇大叫:“妈,妈,别打。”
“你去哪里了?”阿贵妈妈一边声嘶力竭的大叫,一边将手掌狠狠的抽在阿贵的屁股上。
阿贵拼了命的本能躲闪,却因为胳膊被老妈的另一只手抓住而怎么也逃脱不了。
一阵阵剧痛从屁股扩散,疼得阿贵眼泪都出来了,却还不忘求饶道:“妈妈,别打了,别打了。”
“我让你乱跑,我让你乱跑。”阿贵妈妈疯了似地根本不听儿子的求饶,连续打了五六下,把自己得手掌都打痛,她才双手抓着阿贵的肩膀可道,“还到处乱跑不?”
阿贵在哭,可她的声音又何尝不是带着哭腔。
短短几天之内让她连续两次强烈的感受到了失去儿子的痛苦,她没有疯掉已经是正常的了。
虽然每一巴掌都打在了阿贵的屁股上,可她心里的疼痛绝不亚于阿贵的屁股。
她就是想让阿贵意识到,到处乱跑的后果有都严重。
因为,如果阿贵这样天黑了还不回家,一旦晕倒在野外,就很有可能是天人永别。
她打阿贵不单单是因为生气,更是因为害怕。
她害怕失去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