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被动物撞击了,还是被踩踏了,都会给这棵杜鹃花带来不可逆的巨大伤害。
如此一来,要想养护好这棵杜鹃花,就会变得极为困难。
唉,三个办法都被自己否定之后,刘青山只好回到问题的:如何包裹土球。
用衣服不行的话,那是不是可以用山里现有的东西。
他四下看了看,眼睛顿时亮了。这儿是山谷,在小溪对面往上一点的位置,就有一大片野生芭蕉林。
那野生的芭蕉味道如何咱先不说,可它的叶子,那可真是大得跟牛一样。
自然,芭蕉叶不比蛇皮袋坚韧,但是,咱们可以多包裹几层嘛。
想定注意,刘青山赶紧跑到小溪对岸的芭蕉林砍了一堆芭蕉叶回来。
这些芭蕉叶也算是不负重托,在他的一双巧手下,顺利完成了包裹土球的重大任务。
就是,额,这个造型有点别致。
丑就不说了,那被坚韧的藤蔓包裹得扭扭歪歪的芭蕉叶看起来正像是一只巨大的螃蟹。
重点是,这螃蟹还有一个巨大的头——树冠。
刘青山看着这棵杜鹃花现在的造型,忍不住乐道:“哎呀,虽然现在这么丑,但回去养一养说不定就好看了。”
说罢,又继续用芭蕉叶包裹树冠。这样做的目的自然是为了防止在回去的路上,树冠上的枝条会被其他植物拉扯,从而造成伤害。
只不过,这样一包裹,这杜鹃花又瞬间变成一个两头怪兽,看起来真的好丑好丑。
就在刘青山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刘远河在另一座山里也乐开了花。
本来天色已晚,扫了最后一座墓地之后,他准备要回家的了,却不想,在回家的路上却偶遇了好大一棵鸭卵果。
那鸭卵果挂满了枝头,一个个红彤彤的仿佛过年时候的鞭炮,又红又密。
想到儿子昨天因为没吃上鸭卵果而失落不已的神态,刘远河看了看天,暗道,天要亮三次才能完全黑下去,现在第一次还没开始,所以不着急。
本来,他也不用看天的,直接看手机就可以知道现在的时间了,可无奈的是,手机没电了,所以就只能通过观察天色来知晓眼下的时间。
在这一带,有这样一个说法,在天空真正黑下去之前,都会回光返照三次。
就比如说,完全黑下去的光照度数为零度,日常光照为一百度,那么,到了黄昏的时候,光照度数下降,等它下降到五十度的时候,天色已经算晚了,但是,等它下降到二十度的时候,它又会忽然反弹光照,再次亮到五十度,然后再从五十度的光照继续慢慢下降,再次下降到二十度的时候,又一次反弹,如此反复三次,等天色第三次反弹亮到五十度之后,亮度继续下降,且不会再反弹。
之后,天色就会真正的黑下去。
以前山里人没有手机,没有手表,都是依靠这个定律来观察天色。
天色的度数每次反弹之间都会相隔十几分钟,所以,只要第一次反弹发生,山民们就得赶紧回家了。
有些人干活的地方离家近些,也会等到第二次反弹的时候才回家。
刘远河眼下就是摸准了这个定律,所以决定先帮儿子摘一些鸭卵果,等天色第一次反弹的时候就收手回家。
他在山里摘鸭卵果摘得倒是乐呵,可吴翠梅一个人在家里却等得很是心焦。
原本,要是换做别的时候,她也不会太过于着急,可偏偏今天早上的时候吧,筷子掉了。
这是一个不详的征兆。
所以她想着,现在时间都这么晚了,家里的两个男人都还没有一个回家,该不会,真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吧。
她皱着眉头,看着院子刚刚已经暗下去的天空忽然间又亮了,心里更急了。
这天都开始反光了,两个男人都还没回到家,是不是在山里遇到了什么危险?
她想,老头子年纪大些,见过的世面肯定也多些,就算遇到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肯定也能处理好。
可青山不一样,青山年纪小,从小就没遇到过不干净的东西,要是万一今天倒霉真遇上了,他恐怕就要被困住了。
吴翠梅一想到这些,心里就急得不行。
也顾不上别的事情了,关了大门,就赶紧心急火燎的进山寻儿子去。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虽然今天白天没下雨,可是,到了这个时候,温度一低,风一吹,那浓重的雾气又再一次席卷而来。
吴翠梅刚走到村尾的山脚下,便可见浓重的雾气从山中翻滚而出,好不骇人。
她本就身体弱,眼下时间又晚了,再加上看见那白蒙蒙的雾气不断翻涌犹如巨浪,心中自是恐慌。
可是,一想到儿子,也顾不上许多了,加快脚步就要进山寻儿子去。
她想,要是找不到,天黑了就回家。
现在天才刚刚反光第一次,还有半个多小时得时间才完全黑下去呢,不怕。
就在她要往前走的时候,一个人影忽然从雾气中走出。
雾气深浓,吴翠梅看得不太真切,但还是情急的叫唤道:“青山,是你吗?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我早上的时候不是跟你说了嘛,让你早点回家的,你偏不听,你知不知道,你再不回来,我就要进山找你了。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不知道让人省心啊。”
吴翠梅已经哽咽了。
没当过母亲的人可能永远也无法体会到那种害怕失去自己孩子的感觉。
即使是父亲也同样有那种感受,但要说强烈,绝对远不如当母亲的来得强烈。
“婶婶。”从雾气走出来的,却不是刘青山。
吴翠梅听着这个清脆的女孩子的声音,愣了下,眼泪顿时下来了:“不是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