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骤停,天空如洗,星辰布满了夜空,犹如一颗颗宝石。一轮半月挂在夜幕之中,照着白茫茫的大地。
秦少孚听着后边的喧嚣声,心中焦急。这样的大雪天并不是一个逃跑的好时间,脚印将他的行踪完全暴露。除非是逃出许久才被发现,这样降雪也许能掩盖掉痕迹。
可惜的是,铜陵关这么快就做出了反应,自己此时跑了还不到三里路。雪不到一尺深,战马可行,这么点距离,恐怕不要半刻钟就会被追上。
天地茫茫,却感觉无处可逃,秦少孚叹息一声,索性不再逃跑,而是提着腰刀站在原地恢复力气,准备做最后的挣扎。
等了近一刻钟,才见到一队人马过来,约莫十四五人。等看清楚来人情况后,秦少孚大呼上当。这批追兵没有一个人骑马,绝不是铜陵关守军,十有八九是秦家的人。
按照律法规定,贬为罪民的神将家族是不能拥有马匹的,就是为了防止逃走。如果是铜陵关守军追人,必然会骑马而来。
若早知如此,自己抓紧时间逃兴许还能将他们甩掉,可惜的是,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秦家的追兵也许借着月光看到了秦少孚,立刻一个个大声嚷嚷围了过来。
当前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身穿羊皮袄,提着一柄长剑,怒吼一声:“野种,今天让你给我儿子偿命。”
这人正是白天死在擂台上那个秦家弟子的父亲,虽然都知道哪怕得到名额离开,也不会受到真正的重用,但也好过在这里当一辈子罪民无法翻身。
作为一个父亲,他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堂堂正正生活在天地间,可惜,却是死在了擂台上。
秦少孚深吸一口气,保持镇定,再大喝一声:“你们都是想死不成,居然想趁我出来练刀的时候杀我。掌印大人已经给了我一个离开的名额,如果我今天死在这里,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他连这个领头的男人都打不过,更不要说还有其他的十几号人了,此时此刻,唯有试试能不能唬住他们了。
可惜,他这话音一落,那个领头的男人就大笑一声:“好你个野种,死到临头了还敢大放厥词。寻武司已经确定好名单,并通知各家了,根本就没有你,不然你以为我们敢追来!?”
该死的魏光雄……秦少孚心中大骂,如何不知道是那人想借刀杀人。但形势已经如此,他除了怒骂别无他法。
“杀了他,就说他想要逃离铜陵关,耿将军也不会拿我们如何!”
领头男人大喝一声,便是一剑劈了过去。
秦少孚提刀一挡,立刻感觉到犹如被野牛撞到一般,整个人倒飞出去。
这个男人虽然天资普通,但也已经达到了第二层的精血境界,真气雄厚,绝不是他儿子能比。而自己一个连武魂都没有凝聚的人,根本不可能是他对手。
倒飞出十几米,跌落在雪地上,砸出一个人坑。秦少孚勉强支起半截身子,只感觉体内血气翻腾,喉咙一甜,吐出一口鲜血。想要起身,却是浑身绵软,没有几分力气。
领头男人杀意冲天,不给半点机会,又是大步阔行的追来,手中长剑对着他脑袋斩了过去,口中大吼:“去见你老娘秦瑶吧!”
眼看那长剑将要落下,突然平地起风吹起白雪无数,霎时间化作一片雪雾迷了众人眼。
秦少孚感觉有人抓住了自己后背的衣服,一提之后,飞出老远,到了那一片雪雾之外。
看四周,无风无波,一片平静,唯有那一片区域,大风四起,雪雾朦胧,一时心惊,极为奇怪。
“你是秦瑶的儿子?”
突然有人出言询问,吓了秦少孚一跳,循声看去,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中年男人。看起来约莫四五十岁,穿着一身青布衣。双眼极为有神,即便是在这夜晚,也犹如星辰一般明亮。
好厉害……秦少孚心中暗道,眼前男人身穿薄衣,却是不为寒气所侵,那一片雪雾恐怕也是他的杰作。能这般平地起风暴,真不知道对方的武道已经到了何种程度。
“你是秦瑶的儿子?”
那人又问了一遍,秦少孚这才点头:“没错,秦瑶是我娘亲。”
“你……你叫什么?今年多大了?”
那人又是问道,分明听到有几个字声音颤抖,似乎极为激动。
秦少孚不知眼前这人身份,但还是老老实实说道:“我叫秦少孚,今年十六岁了。”
“十六,十六!”
那人喃喃自语几声,似乎在计算什么,好一会才是摇了摇头:“对不上啊!”
随即又是想明白了什么一般,突然上前,一手按在秦少孚肩膀上,一道真气灌入。
秦少孚浑身一颤,感觉体内各处胀痛,顿时暗呼不妙,这人与自己母亲未必有旧,说不定还有仇。
正是这般想着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腹部出现一阵诡异的清凉之感,犹如一道道清泉涌出,瞬间将身上的肿痛感尽数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