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漫天的黄沙,高大狰狞的虫人将军挥舞着巨大的锋锐的前肢,将一个年轻的暗夜精灵撕碎。这是一个噩梦,虽然说这三千多年来范达尔·鹿盔不知经历了多少次,但看到儿子就这样惨死在眼前,他的心脏依然近乎停止跳动。
黄沙很快就散去了,沙漠的景象也被翠绿色所替代,作为塞纳里奥议会的大德鲁伊,范达尔·鹿盔自然有在翡翠梦境中自由行动的能力,刚才那只是他挥之不去的梦魇而已。
这里是他独有的梦境领域,即便是绿龙女王伊瑟拉也无权查看,这是身为大德鲁伊的特权之一。但在这片领地的正中央却是一颗扭曲的树木,黑红色的树干与周围的翠绿格格不入,任何人都能看出其中蕴含着怎样的邪恶与污秽,宛如触手般的树须牢牢扎根于地面,像是在吸取什么,又像是在注入什么。
很难想象一名大德鲁伊竟然放任翡翠梦境中出现这样的存在。
范达尔缓缓走上了上去,点点苍白色的光芒从这棵诡异的树木上浮现,构建出一个虚幻的灵魂,他的面容对范达尔来说极为熟悉,正是刚刚被虫人撕碎的那个年轻的暗夜精灵。
他的儿子,瓦尔斯坦·鹿盔。
身为塞纳里奥议会万年来的代理掌权者,范达尔当然不会看不出来眼前这个瓦尔斯坦的异常,他明白他受某个邪恶存在的控制,也能猜到那个存在就是那些虫人的主人,而对方的目的就是腐化这整个世界。
但鹿盔不在乎,或者说故意忽视了这些,原因很简单,因为他能感受到这确实是瓦尔斯坦的灵魂气息,那个存在至少是信守承诺,确实将他的儿子还给了他。
“父亲,我终于可以复活了!可以永远在您身边了!”瓦尔斯坦语气中带着欣喜。
鹿盔的眼中也突然冒出某种光芒,但这种光芒很快就熄灭下去,“说吧,代价呢?’他’需要什么?”
这是一种交易,并且已经进行了很久的交易,塞纳里奥议会的大德鲁伊逐渐沦为某个邪恶存在的棋子,协助其渗透入翡翠梦境,而他得到的回报就是瓦尔斯坦的复活——当然是分批次进行的,先是灵魂,再是意识,最后是躯体。
鹿盔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他已经不在乎了,自流沙之战后,他的心早已随同儿子一同死去,而眼前这个有着瓦尔斯坦灵魂气息的魂体,就是他如今唯一所在意的东西。
这并不奇怪,持续数千年的亲情产生了某种畸形的羁绊,只能说暗夜精灵其实本部应该享有如此漫长的生命。
“那位大人派了一位特使过来,他会和您详谈。”瓦尔斯坦告诉鹿盔道。
“特使?”范达尔一愣,这还是第一次。此前的那个存在都是直接通过瓦尔斯坦传递他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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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父亲,那位特使的拜访需要得到你的许可、”
鹿盔眼中的光芒闪烁了一下,这里是他的梦境,想要进入自然需要他本人的许可,同时这也说明了另一点,那位存在如今可以通过其他渠道影响到翡翠梦境,而不仅仅局限于眼前这棵梦魇之树。
一点灰色在鹿盔的梦境领域中浮现,接着蔓延开来,形成了一个不大的传送门,这股气息颇为诡异,虽然腐化与堕落的意味非常明显,但与梦魇之树中的能量既然不同。
从传送门中出现了一个紫黑色的家伙,比一般的暗夜精灵的高大一些,头上也像德鲁伊一样长有一对角——当然不是鹿角,而是纯粹的恶魔象征。
一个萨特,万年前上古之战时期的堕落者。
“你好,大德鲁伊,我奉主人的命令而来,”萨特似笑非笑,油腔滑调地说道:“你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维利塔恩。”
在过往的数千年中,这个名为维利塔恩的萨特都躲藏在玛拉顿中,通过扎尔塔的遗骸偷取翡翠梦境的力量,并对如何转化与控制这个精神世界的力量有着颇为成熟的研究,即便是塞纳留斯的长女在无防备的情况下也差点被其控制。
再之后,他就毫无抵抗地被击败了,不过对方并没有取他性命,而是要他臣服,维利塔恩自然毫不犹豫地献上了忠诚,而现在他终于得到了执行主人意志的机会。
说实话,在得知卡多雷的大德鲁伊竟然已被腐化时维利塔恩感到难以置信的同时还觉得有些可笑,同时对自己的新主人产生了浓厚的恐惧与敬畏之感,他认为他他必然是一个古老而强大的存在,使用圣光之力的年轻人类只是这位大人用以迷惑世人的表象。
维利塔恩当然不会知道尼奥罗萨里发生了什么,因而做出了这样的推断。
“说吧,你的主人要我做什么?”鹿盔看着萨特,面无表情。
“我被派遣到这里,自然是为了梦境本身,将这里纳入主人的统治范围,不过这并不着急,在此之前有些事情需要您配合一下……”
……
“鹿盔阁下,鹿盔阁下。”
梦境退去,范达尔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把他唤醒的德鲁伊。
“泰兰德大祭司说有要事要与您商议。”在不怒自威的大德鲁伊面前,只有两千多岁的年轻德鲁伊不敢怠慢。
大部分的德鲁伊此时都沉睡在翡翠梦境之中,塞纳里奥议会的职能只有一半在运行。范达尔·鹿盔执掌大权,而其他德鲁伊则采取轮休制度。
议会与月神殿是卡多雷政治体系的两极,而需要双方共同参与的事务显然有着极高的重要性。
范达尔·鹿盔微微点了点头,起身向树屋外走去,而在踏出屋子之后,他的身躯开始发出奇特的自然光芒,变化为一头矫健的夜刃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