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办?
卡德加自认为见识过很多大场面,他曾直面过被萨格拉斯之魂附身的麦迪文,迎战外域的陆地之王格鲁尔,甚至还可以说是在艾萨克斯之前唯一击退过死亡之翼的人类——虽然说用的是取巧的手段。
想到死亡之翼,卡德加下意识地瞥了眼那头黑龙,现在的耐萨里奥早已没了之前那种致命的弱点,但却更加狼狈,艾格文已经让开了身位,黑龙顾不上攻击她,而是试图重启那个已经基本只剩节点的传送门。
他的身躯甚至飞速缩小,化为一个身形健硕的黑发高大中年男性,也就是十余年前洛丹伦上流社会所熟知的普瑞斯托领主。
人形态的战斗力自然是全面退化,但却并不是必须有一个巨型传送门才能完成传送。
他为什么要逃呢?卡德加一愣。
似乎死亡之翼并不是完全臣服于虚空,他逃命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认为自己正面临致命的危险。
而下一刻所发生的事情就证明了一头活了数万年的老龙的直觉与判断是多么准确。
传送门已经逐渐稳定,然而无形的巨大牵引之力瞬间将耐萨里奥笼罩,黑龙领主怒吼一声,却只能无奈地看着代表希望的传送门离自己越来越远。
下一刻,他就悬浮在艾萨克斯眼前,他身躯颤动着,像是在挣扎却无法做出任何动作,他的脸部也在抽搐,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在虚空的重压之下,死亡之翼和一只待宰的鸡没有什么区别。
艾萨克斯微微抬起头,他的面孔依然被黑暗笼罩,“你要到哪儿去呢,耐萨里奥?”
死亡之翼无法回话,因为下一刻他的身躯就像是面团一样被拉长、延展,重新化为庞大的黑龙。
他竟然被强制解除了化形!
目睹这一幕的卡德加几乎无法掩盖自己内心的震撼,这是什么概念?曾经的守护巨龙现在就是一件玩具!
即便是恢复数百米多长的体型,死亡之翼也依然无法动弹,漆黑中带着些许紫色的虚空之力宛如锁链般将其缠绕,然后以一种不缓不慢的速度渗入他的体表。
“万年前你做出了选择,抛弃了你的同伴与过往,但很不幸,恩佐斯那个蠢货无法给予你想要的东西,这方面就由我来补全吧。”艾萨克斯缓缓道,这是一种宛如造物者一般的语气。
虚空之力不断灌注入死亡之翼的身躯,黑龙颤抖起来,体表开裂,流淌出熔岩般的液体,甚至还有细小的丑恶触手从伤口中长出,显然他的身躯经历过一定的改造,只不过这种改造并不高明。
“虚空可不代表着混乱。”艾萨克斯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死亡之翼的伤口开始愈合了,姑且就用“愈合”来形容,因为实际上他整个身躯都似乎在被重塑,粗糙的鳞片被转化成一种光华坚硬的物质,泛着金属的光泽,体型也变得更为精瘦,不似原先的臃肿。
看起来就像变了一个龙种一般。
卡德加能够大致地猜出原因所在,艾萨克斯让死亡之翼的核心力量发生了变化,而这是恩佐斯之前所无法做到的。
至于死亡之翼本身,他无法发表看法,而在身躯的变化逐渐蔓延到头部的时候,他终于露出了惊恐的眼神,随后他的双眼就变得一片漆黑,等再度恢复亮光时,原本桀骜的目光只剩下恭顺与臣服。
他的灵魂被修改了,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并不代表无法做到,虚空本就是能够直接影响心灵的力量,既然圣光可以让人直接归化,那么虚空自然也可以。
这代表曾经的大地守卫彻底成为虚空的走狗。
对死亡之翼的束缚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黑龙不再有任何的反抗行为,而是恭顺地低下头,“我遵循您的命令,伟大的主宰。”
他之前虽然堕落,但和恩佐斯只是类似合作的关系,虽然更多的是被利用,但拒绝臣服。
然而现在,他失去了意志的自由,低下了狂傲的头颅。
“很好,我正好缺一头坐骑。”艾萨克斯很随意地说道。
黑龙没有半点异议,似乎完全不介意坐骑这种对巨龙来说充满侮辱性的职位,事实上在绝对的力量差面前它根本没有介意的资格。
生命和尊严,重要的自然是前者。
死亡之翼臣服了,艾萨克斯就暂时对他失去了兴趣,他的目光转移,落在了萨拉塔斯的身上。
萨拉塔斯还是处于匕首的状态,在刚刚击杀恩佐斯时它确实出了很大的力,也受到了不轻的伤害,现在连基本的化形都做不到。
它显然是有功劳的,有功自然就有赏。
带有惊人塑造能力的虚空能量再度被艾萨克斯调动,将萨拉塔斯包裹起来,几分钟后它的形象就由匕首变为一个女性精灵,黑发黑瞳,皮肤苍白,容颜姣好。
“你的愿望是成为一个独立的生命,我现在满足你。”艾萨克斯道。
萨拉塔斯面色复杂,她下意识地看来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虽然之前也可以化形,但现在却是真实的躯体,当然她依然可以随意地变化自己的外貌,但却有了实质性的根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变得完整了,成为了一个完全的个体,甚至还超过从前,毕竟古神并不算是健全的生命,必须寄生于世界,而现在她已经拜托了这种桎梏。
她看向艾萨克斯的目光带着深深的敬畏,同时她的内心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强大的人类明明已经被虚空之神控制,但他却完全不像是一个遵循命令的执行者。
就像死亡之翼所用的称呼一样,他是一个主宰。
处理完萨拉塔斯,艾萨克斯的注意力再度转移,还有一个人正躲藏在一边,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艾萨拉。”艾萨克斯喊出了这个名字,在娜迦女王听来就仿佛是死神的低语,她的身躯忍不住颤动了一下,再之后她也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悬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