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生与太原王氏的关系从来都是若即若离的。
王生急需要太原王氏的出身,让他能够进行一些政治活动。
毕竟在这个时代,还是看出身的,你如果真的是寒庶出身,大概是会在这个时代寸步难行的。
即便你受到皇帝的重用与宠幸。
当然
王生也不能直接了当的表明自己是太原王氏出身的,毕竟这会引起皇帝的猜忌。
王生在军中的威望太大,寒庶出身已经是让皇帝司马遹如芒在背了,若是王生身后还有一个太原王氏,恐怕皇帝就真的坐不住了。
是故
王生与太原王氏,很少沟通,现在博陵公王浚亲自拜访,也是很少见的事情。
“将博陵公带到待客厅罢。”
王生摆了摆手,对着广元侯府的管事说道。
“诺。”
管事旋即领命而去。
“主公。”
陆机上前一步说话。
“得要探清王浚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
王生轻轻点头。
“这个我自然知晓。”
“另外,既然是有心人派遣过来的,主公可千万要稳住博陵公,万一博陵公冲动了,陛下若是健在的话,肯定会怪罪到主公身上的。”
王生微微颔首,也对这书房众人说道:“你们便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照常即可,与南营北营的校尉将军,也不要再联系了。”
之前王生因为西征的原因,与许多南营北营的校尉将军都有联系,现在这个关键时刻,要是再继续联系,免不得让皇帝认为他王生有异心。
当然
这一切的前提是
皇帝得能够活下来。
若是活不下来,一切免谈。
真的要等待吗?
王生眼中稍稍有些迷茫。
没错!
就是要等待!
王生转念一想,思绪顿时就豁然开朗了。
现在纠结这些有什么用?
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最好的办法。
现在要是动了,一旦他赌输了,就是全盘皆输。
但是
如果他没动,即便他输了,也未必没有机会。
一来
皇后、羊贵人都是他的人。
二来,他在北邙上中,可是有五千死士的。
不管到什么时候,手中的兵力,枪杆子才是最大的依仗。
将心中的杂念去除,王生缓步走到待客厅中。
王浚此时身穿白袍,正在待客厅中来回踱步,显然十分着急。
他须发有些发白,但身型魁梧,但魁梧之中又带着些许读书人的儒雅,这两种矛盾的气质在他一个人身上,居然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了,丝毫让人不觉得违和。
今年,王浚已经五十岁了,在这个时代,也算是年长的了。
王浚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门阀子弟,主要是因为微王浚母亲赵氏出身贫贱,只因常出入王沈家才生下王浚,因此连父亲王沈都鄙视王浚这个私生子。
直至泰始二年王沈逝世,因王沈无子,亲戚才立王浚为子嗣,继承父亲博陵公爵位,拜驸马都尉。
所以说
王浚从一开始,在府中便过得非常压抑,但也正是如此,极大的锻炼了他的能力与心性。
太康三年就被授员外散骑常侍。元康元年的时候转员外常侍,迁越骑校尉、右军将军。后来又转任东中郎将,镇守许昌。
按照原来的历史发展,王浚会遵循贾南风的诏书,在金墉城中协助宦官孙虑毒死司马遹。
当然
因为王生的原因,历史发展了亿点点变化,王浚现在自然没有机会杀皇帝司马遹了。
历史上王浚因为毒杀司马遹,在贾南风那边获得信任以及政治积分,是故可以迁宁北将军、青州刺史,及后再调迁宁朔将军、持节都督幽州诸军事,做到名副其实的封疆大吏,但是现在
贾南风早死,而皇帝对世家向来不青眼相看,在去岁皇帝清洗朝堂中,王浚的官职已经是被皇帝撸掉了,现在只剩下世袭的博陵公爵位。
也正是因为在政治上失利的原因,才让王浚想要联合现在在朝中颇有势力的王生,想要重新在朝堂中崛起。
“晚辈拜见博陵公。”
王生对王浚行长辈利益。
然而王浚还是有一些自知之明的,并没有接受王生的行礼,也对着王生行了一礼。
“君侯不用客气,今日我过来,也不是来摆谱的,是有大事要和你商量。”
王生对博陵公王浚口中的大事,已经是有些计较了。
“博陵公请入座。”
王生拍了拍手,当即有美姬上前服饰两人,斟茶倒水,并在一边扇风。
夏日尚未从指间溜走,现在打的天气还是非常酷热了。
“博陵公来一碗酸梅汤解解暑罢。”
王浚摇了摇头,说道:“老夫现在哪有闲情逸致来解暑,君侯,将下人驱散罢,老夫现在要说的,可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不能为外人所知。”
不能为外人所知
王生心中更加笃定了。
“你们下去罢。”
王生挥了挥手,前来伺候的美姬全部散去了。
待所有下人都离开之后,王生喝了一口冰镇酸梅汤,眼睛看向王浚,问道:“博陵公现在可以说了罢?”
王浚左右看了一下,确定没人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对着王生说道:“我从他人得到的消息,陛下如今病危,皇宫也已经戒严了,不许外人走动。这个消息应当是真的,陛下既然没有通知你过去,只是通知了宗王的人,这对于你来说,是极度不利的,若是坐以待毙,恐怕”
王生脸上露出诧异之色,既然王浚如此着急的开门见山,他倒也不好藏着掖着了。
“博陵公,你这个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你是不相信这个消息?”
王生轻轻点头。
“这种机密的信息,连我都不知道,如今博陵公赋闲在家,如何得知的?”
博陵公王浚脸上露出激动之色。
“这是我花了一百金换来的消息。”
“跟谁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