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明威再次打断他：“我有答应吗？你仔细想想，我有答应吗？想清楚了再回答。”
詹姆斯要说话时，玛格丽特拉了拉他。
詹姆斯便没有急于开口，而是按捺住怒气，调匀呼吸。
顿了顿才说：“是的，您当时没有答应，但您没有说话，所以，我以为那是默认……”
“默认？”海明威哈哈一笑，“这世界上有人能造成既成事实然后让我默认？好吧或许有，你们那些大财团的真正掌舵人或许能做到让我忍气吞声地默认。但你们？”
海明威的语气并不显得轻蔑。
但詹姆斯只觉脸上火辣辣的。
这时玛格丽特开口了。
作为相貌不错、情商不低的女性，她有着天然的优势，可以在氛围出现问题的时候，化解尴尬。
她咯咯笑着，外形虽然不如东方女子那么细腻，但自有种西方女子的性感豪放。
“海明威先生，您提供的茶叶味道真不错，谢谢这位女士为我们泡茶。请问您是？”
后面是朝着那个女孩问的。
那女孩示威般地搂着海明威的脖子，笑道：“不用管我，从私人身份来说，我只是他的情妇——不对，不是情妇，而是泡友。”
玛格丽特当然不会尽信。
那个女孩身上分明有种上位者的气质。
是情人？可能。
是玩玩而已的床伴？或许。
不过她没有去深究，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岔开了话题，化解了尴尬。
她冲那女孩点点头，又看着海明威。“我们犯了一些错误，现在我们面临着很尴尬的情况，海明威先生。能否请您高抬贵手，帮帮我们？”
她的声音，并非那种娇柔、楚楚可怜的。
她的形象本就不是弱质纤纤的女子，那样的气质和声线不适合她。
但她冷静的请求，也是足够让人重视的。
可惜，她面对的是海明威。
“你们的困境与我无关。”海明威冷酷地说。
“可我们会遭遇很大的损失，很大一笔钱！”詹姆斯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
海明威看了看他，装模作样地想了想，“你们会损失很多钱？好吧，我明白了，我会原谅你们的。”
原谅我们？詹姆斯的肺都要气炸了。
汝听，人言否？
断了我们的财路后，轻飘飘地说，原谅我们了？
詹姆斯正要发飙，玛格丽特再次及时地拉住他，不动声色地说：“感谢您的谅解，海明威先生。”
詹姆斯也回味过来。
如果海明威真的有记恨他们，以后要想方设法报复他们，他们还真不见得扛得住。
现在海明威把话说在明处，并且原谅他们了，其实倒是不错的结局——如果忽略他们即将损失的那一大笔钱的话。
如果继续洗钱，他们会无法完成洗钱的目标，损失惨重。
如果放弃洗钱，他们要赔付一笔违约金，依然损失惨重。
这是他们要承受的损失。
而海明威仅仅是说：好吧，我原谅你们了。
有钱人真讨厌！
玛格丽特笑得令人如沐春风：“海明威先生，我明白您不想和我们兜圈子。那我直接提出我们的诉求，您看看您能不能答应，或者需要什么条件才答应。”
海明威再次做了个懒洋洋的“请便”手势。
你爱说就说，不说拉倒，他不在乎。
玛格丽特笑容不改：“我们希望您高抬贵手，让我们运作一番，通过网络舆论和领事馆施压，把申暂时取保候审。我们需要他来主持一部电影——您知道的——的相关上映工作。同时也希望您能将逐梦互娱的几部电影更改档期。作为酬谢，我们在资金回笼后，会将5000万美金用于投资您的新电影，但是只象征性地占其中1的票房分红。您看这个提案怎么样？”
“我不感兴趣。如果你们只有这些话要说，那么我已经听你们说完了。”海明威端起茶，不做声了。
玛格丽特和詹姆斯都有些愣神。
海明威怀里那个女孩笑嘻嘻地说：“我替他翻译一下，在华国文化里，端茶代表着送客。意思是你们可以走了。他懒得送你们，你们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替他送送你们！”
“可是，可是……”詹姆斯结结巴巴。
那个女孩收起笑容，“海明威要用好几部电影来围剿‘法外狂徒里昂’，如果这些电影换个时间上映，或许能增加十亿美元的票房。但他愿意承担这个损失，他乐意，他有钱，他损失得起。所以，请不要和他谈钱，他没兴趣。”
玛格丽特会意过来，“他想要申，可以，等我们完成这件事，我们可以把申交给他，任他处理。用你们大华最残酷的刑罚对待他都没关系。”
那个女孩摇头说：“你们还是不懂。申已经在他掌心了，何须你们交给他？他不想要申死，他只想要申活着赎罪，在永无止境的无间地狱里赎罪。”
“我明白了，”玛格丽特不准詹姆斯说话，她自己答道，“请允许我们考虑一段时间。”
“没关系，慢慢考虑吧，海明威一点都不急。”女孩笑眯眯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