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才仿佛看到了昨晚的场景重演，使劲扒拉方程恩胳膊。
方程恩拿过来的一千块丢在中间，“加一千。”
唐老鸭搓着身上的汗和土，两个手指捻出一团黑球，一边揉捏着，一边往桌子中间扔钱，“巧了，我这牌也不舍得就这么扔了，我跟。”
黄毛哈哈笑，“我也凑凑热闹，这一局有点意思哈。”
仿佛受了桌子上突然多出来的那一堆钱影响，方程恩呼吸粗重，捏着自己下巴。
又没钱了。要么扔牌，要么继续填钱。因为继续跟需要钱，开牌也需要钱。
光头大方，豪迈又有诱惑，“再拿一些去，有本钱才能赢大钱嘛，借你一万，一会儿还一万三给我。”
方程恩伸手就捞过来，模样像极了不顾一切的赌徒。
说是一万，其实只有九千块，高利贷九出十三归。
李成才破口大骂，“你个疯子！你个傻逼！你完了！”骂归骂，脚下还是没有动，因为内心里还留有一丝幻想，幻想这不是局，幻想有奇迹。
到手之后，方程恩就加到两千。
三个人都跟。
跟了两圈，方程恩手中剩五千块，“差不多了，开吧。”
“开谁？”唐老鸭斜着眼，搓着泥球问。
“都开啊。”
“开三家，拿三倍的钱出来开，你五千还差一千呢。”
“还能借？”方程恩问光头。
“当然可以借。”
村里俩青年已经浑身抖了，这是要出大事啊。
“再借一万。”
李成才想逃离这个地方，他已经被恐惧支配。
“我手上又有钱了，那就再下一轮注，三千。你们跟不跟？”
“跟！”三个人一个意见。
“好！这九千，开你们三个。”
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
光头、唐老鸭、黄毛等着看好戏，两青年屏住呼吸，圆瞪两眼。
李成才扭头不敢看。
方程恩心中默念，“夭夭，开始吧。”
光头神情一个恍惚，率先翻开了自己的底牌，jqk同花顺，“我的同花顺还不错吧，很难得出这一把牌。”
黄毛翻开自己的3条3，“不好意思啊，豹子。虽然小了点儿，那也是豹子。”
光头惊骂一声，“艹，怎么会这样！”表情要多假有多假。
唐老鸭翻开3条5，“这不巧了么这不？我也是三条。”
然后是黄毛表演惊讶痛苦的表情。
“兄弟，到你了。”唐老鸭笑眯眯，把手中黑泥球弹飞出去。
方程恩也笑眯眯，“不好意思，我三条9，今天真是走运呢。”
唐老鸭猛地站起来，带倒了屁股底下的凳子。
俩青年几乎异口同声：“卧槽！！！！”
李成才大脑宕机，“啊？！！！！！”
黄毛猛一拍桌子，“曹尼玛，你出老千！！！”
光头顺手就抄起凳子。
“我怎么出老千了？”方程恩云淡风轻。
“你明明是……”后面的话黄毛说不出口了。
光头恶狠狠盯着方程恩，“你小子来找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