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水师虽然处于下游,但此时江风乃是东风,鼓帆而行,速度也不比顺流而下的南楚战船慢多少,且因为顺风的缘故,还能够比对方射程长出一份,多射出一轮箭雨。
司徒宇眼眸微眯,望了眼空中遮天蔽日的箭雨,丝毫不慌,微低身子,身后数名亲卫,数张铁盾笼罩。
‘叮叮当当!’
没有伤到司徒宇分毫。
其余各船士卒,自有各船的夫长将领指挥躲避。并不需要司徒宇操心此事!
双方水师距离更近一分,彼此皆进入到对方的射程范围之内。刹那间,长弓弓弦的震颤之声,箭雨的嗖鸣之音,响彻江面。
箭雨如蝗!
江边,三千铁枪营已经在江边列阵,警戒,以防北齐水师战船突然靠岸登陆。
司徒岚手中墨色长枪紧攥,眼眸中一抹担心之色显露无疑。
当数轮箭雨射过,双方的战船之上皆钉满了箭雨,仿若刺猬!
终于,战船要撞在一起了!
司徒宇与屈芝仙两人眼中同时爆发出一抹璀璨的光芒,但到了此时,已经无力再做什么调整,唯有一条路可走,迎头撞上去便是!
处于北齐战船群中心的‘五爪’战船显露威力,巨石滚落,重重砸在南楚战船之上,刹那间,甲板破裂声、受压极度弯曲的木板发出的令人牙酸的难听声音响起。
下一刻便淹没在了滔天的喊杀声中!
两国水师战船交战的江面区域化为了修罗战场!
火焰、箭羽、长刀、鲜血、尸体、沉入江水中的战船!
这一场战斗,不同以往,双方都没有退意,也没有退路!唯有彻底击败覆灭一方,才算终结!
太阳初升,一轮暖日,洒下金色光芒,却没有令陷入死战之中的士卒们感受到一丝的温度。
南楚天佑元年,五月十七日黎明,南楚水师大营,叛乱生,大火起,而后北齐水师全军倾巢而出,与刚刚经历一场叛乱的南楚水师,决战于大江之上。
此役,南楚镇国大将军,太尉司徒宇亲临一线,指挥南吹水师作战。而北齐水师主帅屈芝仙同样如此。
金陵城!一骑绝尘而来,自北门而入,直接纵马奔驰到南楚皇宫宫门之前。
此时正是早朝之时,一众朝臣望着这位脸上露出极度急迫之色的年轻斥候,心中齐齐一沉,无论是司徒宇一系的司徒峰、兵部尚书郑智铉,还是昨夜才摆下宴席,为朱德芳接风洗尘的吏部尚书等重臣皆是如此。
唯有一位未穿官袍,穿着寻常长袍的老者,无人看到的眼眸之中,闪过一抹沉思之意,正是朱德芳!
那名年轻斥候手中握着一封书信,环视四周,脸上焦急之色愈发浓郁,但他并不识得这这一帮朝中重臣,见诸位大人都望着自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该交给谁。
“咳咳!”
白面短须的兵部尚书郑智铉,轻咳一声,走到这名斥候身前,说道:“我是兵部尚书郑智铉,此信便交给我吧。”
年轻斥候闻言,松了一口气,连忙将书信递出,附耳轻声说道:“这封书信乃是我水师主将施将军所写。昨夜江火大起,而后北齐水师倾巢而出,江上大战再起,形势极度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