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不去,我要混熟脸作甚?”关平才不上当,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如此,我便去了。”孙乾回过头,挥挥手让车夫赶路,两个随从跟着牛车一起,往新野而去。
“计划很好,但也有不确定性。希望能成功,备备从此飞黄腾达。”此事十分重要,便是关平也有少许凝重。
备备好,大家好嘛。
备备不好,大家都不好。
待牛车走远,车上的孙乾回头看了一眼小如黑点的营寨,眼中泛着笑意。
他做了这几天大总管,还是挺开心的。
关平这臭小子,虽然常识乱七八糟,还需要系统学习一番,但一些点子还是可圈可点的。
十天内,一群少年也已经是似模似样了。
在孙乾看来,这是一个天生领兵的,不应该做什么二世祖,衙内。孙乾每每想起关平这个奇怪的志向,都觉得恶寒。
这臭小子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有这样奇怪的志向,真是。
香车美人。
左拥右抱。
斗鸡走犬。
牛车走的很慢,四平八稳。孙乾坐在牛车上非常舒适,不过坐姿一直端正,正襟危坐,若是简雍,怕早就瘫软如泥了。
回到新野之后,孙乾让车夫驾车来到了左将军府。无需通报,便入了左将军府,寻了个熟人,便问清楚了刘备在书房。
不久后,孙乾来到了书房见刘备。
刘备正在看竹简,身上穿着的衣服很普通,黑不溜秋,头上戴着刘氏冠,但是那一张脸,却透着喜色。
仿佛是新郎官儿,人生得意。
“主公。”孙乾进入书房,弯腰想拜。刘备却先一步放下竹简,上来制止了孙乾弯腰,然后主臣二人分别坐下。
“公祐,平儿那小子干的怎么样?”刘备可没忘记酿酒的这策略是谁出的,也对关平寄予厚望,希望关平能成为甘罗那样的神童,自然关心备至。
“十分出色。”孙乾满是笑意的对刘备拱了拱手,袖子落下,气度雍容。
“如何出色?”刘备尽管对关平十分期望,闻言却也是小吃了一惊,孙乾是正人君子,不会乱说。
要想从孙乾口中获得这个评价,可是非常难的。
孙乾便笑着将关平的作为,一一告诉了刘备听。刘备听完之后,喜上眉梢。刘备从坐上起身,双手复背,踱步道:“我就知道平儿是块美玉。如今新野有酿酒之计,但富强需要数年。待数年后,平儿武艺更精湛,麾下士卒练成,便可为将,领兵出征了。”
刘备能成大事,便是因为求贤若渴。如今关羽,张飞虽然不老,但年纪毕竟大了。
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
汉人三十岁就可以自称老夫了,能活到几岁真的是看天命。
如今关羽后继有人,当真是喜事。
刘备与孙乾说了许多话,之后孙乾便告辞离去了。时间飞快,很快到了十五傍晚。
许多荆州豪杰,士人都来赴会,左将军府外车马,随从如云。将军府大堂内,主座之下,置许多座位。
刘备身着一身黑袍,头戴刘氏冠,喜气洋洋的坐在主位上。其下十余帮闲落座,来赴宴的豪杰,士人,足有二三十位。
这些豪杰,士人在荆州都是或多或少拥有势力,声望,但都没有获得刘表重用的人。
其中主要的有三位,分别是伊籍,殷观,马射。
伊籍自不必提,马射他本人并不出色,但有名望,更主要的是他有五个儿子,长子叫马良,幼子叫马谡。
正所谓马氏五常,白眉最良。
马射本人英俊高挑,身着白袍,头戴冠,气度不俗。
至于殷观,此人容貌普通,但衣冠甚伟,气度不俗。殷家在荆州不算大族,但也不算小族,殷观本人则名气很大,属于有智谋有能力的人。
殷观历史上记载不多,但一谋略,却让孙权受挫。
孙权派遣使臣来找刘备,说是要共同讨伐巴蜀。有人建议刘备答应此事,因为孙权不可能越过刘备占据巴蜀。
但是殷观却认为,可以赞同孙权讨伐巴蜀的计策,但不出兵。因为如果为孙权打头阵,未必能取胜,失败则可能被孙权趁虚而入。
口头答应,但不出兵。孙权便不可能越过刘备,自取巴蜀,这个就是坐收吴蜀之利。
刘备依计行事,孙权果然不再提这个计划。
殷观因为功劳,而被任命为荆州别驾(二把手)。
所以刘备之所以能成大事,绝非一人或数人之力,而是聚贤任能,集合众人之力,才能既皇帝位,史书上号称先主。
别说是这三人,便是剩下的二三十人,也都是不容小视。这帮人在历史上默默无名,但却在赤壁之战后,共同组成了蜀汉的官僚团体。
有的或许是县令,或县长,或是郡内大官,比如说长史,主簿,或功曹这样的人。
如果没有这帮人帮助,刘备单靠十几个帮闲,根本控制不了南郡,长沙,桂阳,零陵,武陵这么广袤的地盘。
更不可能依靠荆州的力量,攻入巴蜀,建号帝王。
刘备得荆州不是在赤壁之战后开始,而是在他屯兵新野就开始了。从这个方面来说,刘表忌惮刘备,那是极为正确的。
而刘备漂泊大半生,显赫过也落魄过,对于这样的酒宴,极为在行。先说了一些场面话,便拍拍手,让歌姬,乐师上来奏乐起舞。
刘备在新野过的极为困乏,但始终有养育这些必须的歌姬,乐师。
观看歌舞嘛,自然是一边饮酒,吃菜,一边欣赏歌舞,然后又时不时的与旁边相熟的客人,小声交谈。
不需要刘备劝酒,喝酒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在这二三十位的豪杰,士人之中,马氏五常的老爸马射,便是十足的酒中君子。酒中君子和酒鬼是有区别的。
马射喝醉了不闹事不打人,便是君子。
张三喝醉了打人有闹事,就是酒鬼。
马射欣赏歌舞的同时,端起青铜酒杯先闻了一闻,眼睛便是一亮,知道了这酒乃是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