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被无形的规则束缚,再也吹不进来。
飞在半空中的翼龙凶禽无法借助风力,直接掉了下来。很多大翼龙摔下来,把石屋都给压塌。它们甩甩脑袋,指骨着地,老老实实地向前爬行。
领地外。
荆忌看着氏族的方向。
呼啸的风沙再也刮不进那片地方,黄沙被一堵接天连地的无形之墙挡住,粗糙的砂砾打在那道墙上,簌簌的响声像是冰粒子在砸落。
所有黄沙共同组成一道半透明的巍峨沙墙。
风退去。
沙墙上的流沙也跟着垂直掉落下来。
风吹来,沙墙再次浮现。风仿佛化作了海浪,而氏族领地变成了礁石。
荆忌站在蒙蒙风沙里,风将他的黑袍卷得猎猎作响。他神色静穆地望着沙墙,目光数次闪动,最后化为深水潭一样的平静无波,他轻轻笑了声,低声道。
“太晚了。”
他笑了笑:“来不及了啊。”
一条胳膊粗的替头蚴被从石箱里拽出,荆忌手指缓缓收紧,替头蚴摇头晃脑,发出细嫩痛苦的尖叫。
无形的音波传向氏族领地。
氏族领地内,在和霆岩交谈的听绿耳似听到了什么,神色猛然一变,瞪大眼睛望向领地之外。
“怎么了,外……”
霆岩刚说了几个字戛然而止,身体僵住。
几里外,苍氏领地内,仓盘光着膀子在劈柴,锥蹲在边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颗红通通的脆果子。
突然,啃了一半的果子掉落在地上。
仓盘停下劈柴的动作,抬起头。
他看到身边的锥蹲在地上垂着头,满头的小辫子垂落,脸被阴影遮住,整个人一动不动。
而周围在屋顶晒肉干的人,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僵在那。硝制兽皮的人手上刚抹了盐粒,手放在兽皮上,静止了一样。
一切都如此诡异。
仓盘脸色微变。
“锥,你……”
垂着头的锥缓缓抬起头,满头辫子往两边褪去,露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以及一双蒙着灰色阴翳的无机质眼睛。
仓盘瞳孔骤缩,透心凉的寒意从头顶直直钻到了脚底。
这是……被替头蚴寄生的模样。
可是怎么可能?!
替头蚴不是被灭了吗??
石屋中的嫆察觉到有异,推门大步出来,看到那么多灰色眼睛的族人,头皮发炸,全身的寒毛瞬间竖起。
“克虫粉!”
嫆立即回屋拿克虫粉。
万幸从羲城带来了许多罐克虫粉,嫆一次性全都抱起跑出。取克虫粉只用了一个呼吸的时间,再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乱了。被替头蚴寄生的人已经开始疯狂攻击身边的人。
羲城竟有那么多人被替头蚴寄生!
苍氏被寄生者更是多得数也数不清!
嫆脑袋嗡嗡直响,用力一掷,装着克虫粉的瓷罐被摔成碎片。然而领地内没有风,鹅黄色的克虫粉在地面凝固。
嫆用尽全力朝骨塔方向大吼:“大元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