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商应一个吃痛,直接半跪了下来。
梨落拔出佩剑,鲜血瞬间滴落,悉数落在了云思回脸上。
云思回瞳孔一缩,呼吸都变了。
但这只是一瞬间的事,很快她就调整呼吸,从齐商应怀里站起身,看似平静地整理了一下衣摆,转身就要走。
这时,齐商应用受伤的那只是手,一把抓住了她。
云思回转过头,就见齐商应半跪在地,一脸祈求地看着她:“阿回,你不能这么无情……”
云思回垂眸看着她,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无情地将手抽了出来。
她冷眼看着齐商应:“你知道的,我一惯这般无情。”
自古无情帝王家,她出声帝王家,便是这般无情。
齐商应还要挣扎地站起来去追,眼看着还差一点就要拉住云思回的衣摆时,看半天戏的容遇出现了。
他挡在两人跟前,同时断了齐商应抓回云思回的路。
年轻的帝王在齐商应跟前蹲下来,看了眼他肩上的伤口,叹了口气:“齐兄,你这又是何必呢?阿回就是这般性子,说不要就不要……你啊,何必把自己弄得这般难看呢?”
夜色很好,齐商应抬起头能从容遇眼底看见他瞳孔里倒映着狼狈的他。
那一刻,她的表情真的是什么难看的。
容遇从怀里拿出手帕,在齐商应伤口上按了按:“这些时日,阿回就多谢你照顾了。往后再见……可能也没有再见的机会了,你保重吧。”
说罢,他起身看了边上的燕归辞一眼,招招手让她过去。
燕归辞无语了一会儿,但还是依言上前,站在了他跟前:“师兄。”
她个头稍矮,看人时就要扬起头看他,模样看起来有些滑稽。
容遇倾身将她抱了抱,低声道:“早些回家,别让我独守空房太久。”
燕归辞闭了闭眼,轻轻“嗯”了一声。
下一刻,容遇将她推开,抬手在她头上揉了一把之后,终究是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燕归辞没有追上去,也没去相送,看着东梁的使团沉默地将行囊收拾好,然后护着他们的帝王和长公主,沉默地消失在了夜色里。
而北齐这边,燕归辞看了眼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齐商应一眼,叫来闻颠和喻霜,一块儿把他带回了马车里。
齐商应不喜欢人近身伺候,身边就是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
但他身上的伤口还得处理,燕归辞怕他死了,到时候齐华兰找她拼命,所以让喻霜和听奴留在了他的马车里伺候。
可齐商应不知道是还没从云思回的离开是反应过来,还是哀莫大于心死,一直都没反应。
同他说话没反应,吃饭做事也没反应。
整个人好似随着云思回的离去,一块儿死了一般。
燕归辞没劝他,这种事情别人帮不上他什么忙,只能靠他自己想明白。
一个月后,两人到了北齐,同时燕归辞收到消息——永宁宫走水,宫中除了两个伺候的宫人,无一人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