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身边的人,不管不顾地扑上去,抓着纸笔两下写完一张休书,在末尾写上自己的名字,又咬破指头按了手印,然后走过去,将休书狠狠砸在了魏氏脸上!
魏氏目光转了转,但一直无动于衷,甚至都没看那休书一眼,目光炽烈地看向方阙。
可惜,方阙被宋虞挡着,她什么都没能瞧见。
方绪往地上啐了一口,又一次推开周围的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很好奇,”等人一走,方阙就开口了,“庄太后都死了这么多年,怎么你们还要心心念念地替她复仇?怎么就这么确定,女君和皇上什么都不知道?”
方五叔见事情多败露了,也不打算在遮掩了。
他后退一步在位置上坐下,好整以暇地撩了撩头发:“方阙,你父亲要是知道你如今一心向着一群小偷,不知道会不会气活。”
以往旁人提起方阙的父亲,方阙或许还会觉得愧疚,可如今方阙脸上丝毫不见半点歉疚,还觉得讽刺。
他看向方五叔,缓缓道:“在侄儿看来,四叔、五叔、七叔、八叔,你们才是贼!如今却贼喊捉贼,不觉得讽刺?”
方五叔半点都不觉得讽刺,还觉得理所当然:“云间月她就是贼,偷了不属于她的东西,如今还要大义凛然地捉贼,她难道就不讽刺。”
宋虞本性护短,见不得旁人说一句云间月的不是。
她双手一紧,刚要动手之际,就被方阙给按住了。
他拍拍宋虞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我就不明白了,从平帝开始,那皇位就错了。本该是齐王的东西,被庄太后母子惦记,并且偷了属于齐王的东西。就算那位置不该是属于女君的,应该是凤君继承,可又有什么区别?他们都是一家,如今女君禅位,传位于皇上,在我看来,当年错位齿轮又重新回到了原位不是吗?”
为何,当初容玦不要那位置,非要排除异己,推选云间月上位?
无非还是因为他在意自己身世。
因为他是太后与齐王的孩子,这个身份让他觉得恶心,是这一身的耻辱,所以他不愿坐上那位置。
如今云间月禅位,容遇登基,虽是姓容,可他骨子里是齐王的子孙,位置又重新回到了齐王那一脉。
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方家这些当初云间月网开一面的余孽,现在却还要说云间月贼。
方阙觉得讽刺,他弯着眼冷笑:“五叔,究竟是你想借这个名义满足你自己的私心呢,还是真是为了替庄太后报仇?”
方五叔想也未想就道:“自然是替太后娘娘讨回一个公道……”
方阙打断他后面的话:“恐怕是为了满足你的私心吧?”
不等方五叔变脸,他又慢腾腾地说道:“当年你们暗中劫走康平公主的孩子,把他当皇帝培养。为此,甚至还不惜将人送到离国去,试图挑起两国战事,以此来成全你的私心。不就是贪慕虚荣,何必把自己说得这般高大上?”
听见这话,方五叔彻底变了脸:“你们知道了多少?”
宋虞抠抠指甲,漫不经心道:“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哦对了,你知道皇上和长公主为何去了离国吗?”
不等方五叔说话,宋虞就嘲讽地笑了一声:“当然是为了将你们一网打尽啊,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