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知道这丫头脑袋不灵光,随口说了一句:“傻丫头又得个什么爱巴物儿,这样喜欢?拿来我瞧瞧。”
傻大姐便笑嘻嘻道:“太太真个说的巧,真是个爱巴物儿,太太瞧一瞧,上面有两个妖精打架。”说着便送过去。
邢夫人接来一看,吓得连忙死紧攥住,忙问:“你是那里得的?”
傻大姐道:“我掏促织儿,在山子石后头拣的。”
邢夫人道:“快别告诉人!这不是好东西。连你也要打死呢。因你素日是个傻丫头,以后再别提了。”
这傻大姐听了,反吓得黄了脸,说:“再不敢了。”磕了头,呆呆而去。
待傻大姐走后,邢夫人当下也不动声色回了自己屋里。
话说这邢夫人虽是荣国府正经的大太太,但是由于贾母偏爱贾政一房,且邢夫人自身贪财又无能力,所以贾母把荣国府后宅之事一般也不叫她管,直叫她的儿媳妇王熙凤协同王夫人管理。
这贾琏虽说是贾赦与邢夫人之子,但是一来贾琏在荣国府当不了家,王熙凤又是王夫人的内侄女,所以长久以来后宅之事都掌握在王夫人的手中。
如此一来,这让邢夫人如何能气的过。
今日邢夫人从傻大姐处得了个这样的违禁物件,只当是王熙凤与贾琏这对年轻夫妻大意丢失的,于是也不去找王熙凤细问,直接就把东西送到了贾母处,并阴风扇火暗指王熙凤。
要知道这大观园里住的可都是荣国府最嫡亲的小姐公子,这样的春宫物件被传看了可的间不得了的事,于是贾母立即让王夫人严查此事。
王夫人自然是维护王熙凤的,于是领了贾母之命第一个就悄悄来与王熙凤通气。
没曾想王熙凤却哭着回答道:“姑妈岂有不知,太太早就瞧着我这媳妇碍眼才如此挑拨;再者今儿没有外人,我也不怕给姑妈说,如今琏二爷有了新宠,我这里是脚迹也难见;再看这香袋儿是外头仿着内工绣的,连穗子一概都是市卖的东西。
我虽年轻不尊重,也不肯要这样东西;再者,这也不是常带着的,我纵然有,也只好在私处搁着,焉肯在身上常带,各处逛去?
况且又在园里去,个个姊妹,我们都肯拉拉扯扯,倘或露出来,不但在姊妹前看见,就是奴才看见,我有什么意思?三则论主子内我是年轻媳妇,算起来,奴才比我更年轻的又不止一个了,况且他们也常在园走动,焉知不是他们掉的?
再者,除我常在园里,还有那边太太常带过几个小姨娘来,嫣红翠云那几个人也都是年轻的人,他们更该有这个了。还有那边珍大嫂子,他也不算很老,也常带过佩凤他们来;再及我们二爷的新欢也是新进府,又焉知又不是他们的?
况且园内丫头也多,保不住都是正经的。或者年纪大些的知道了人事,一刻查问不到,偷出去了,或借着因由合二门上小么儿们打牙撂嘴儿,外头得了来的,也未可知不但我没此事,就连平儿,我也以下保的,姑妈请细想。”
王夫人听了这一席话,,叹道:“琏哥儿那边你就是太逞强了,这其中拿法你自己慢慢揣摩吧;如今这事我也知道你不至这样轻薄,先前不过我气激你的话。但只如今且怎么处?你婆婆才把事情捅到了老太太那儿,把我气了个半死。”
王熙凤道:“姑妈快别生气,她们既要找事,不妨就把事情往大里严查,且看最后是谁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