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话赶紧说,我可没有闲工夫跟你聊天。”刘翠英略停了下来,满脸的不耐烦,一只手却是牢牢抓着陆念慈,仿佛生怕她跑了一般。
而陆念慈表情有些怔愣,有些悲伤,还有些抗拒,却不反抗刘翠英的拉扯。
“不就是要钱吗?我给你。”
他眉头紧皱异常的认真的说着
陆丞本也没有打算这么早拿出钱来引人怀疑,可是眼下这种状况却顾不得更多了。
无论如何,不能让妹妹嫁给赵二牛这种人!
谁不知道那赵二牛?仗着自己父亲是村长,闹出了不少的事情,十七八岁就让一个姑娘怀了孕,却拿自己父亲的身份逼着姑娘流产,姑娘不愿意,他就找了一群无赖上门逼,最后硬生生是闹出了两条人命,最后事情虽说被压下去了,但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如今赵二牛二十八岁,他二十五岁的时候就娶过妻,只是他性子火爆,对妻子非打即骂,最后人家不堪忍受跑了。
这事儿在村里早已是人尽皆知,陆丞也知道一些。
陆念慈年纪还小,怎么能嫁给陆念慈这种人。
刘翠英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随即大笑了起来,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哎哟我看你是想笑死我,这青天白日的,你在这做什么梦呢?这才过去了两天,你是有什么通天的本事,能在两天内得了五万来吗?”
她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陆丞的嘲讽。
陆家动静闹得大,不少邻里乡亲都来看热闹了,如今一听这话更是讨论的热火朝天。
“念慈这丫头真是可怜的我看陆丞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那可不是?要说起来小慈这丫头可是陆丞唯一的亲人了,难怪他要说这样的话了。”
“心疼妹妹没错,但是说这种谎未免太天方夜谭了吧?我们这些庄稼人一年的收成满打满也就万的,这两天能拿出五万不是开玩笑吗?”
众人讨论这倒是没有对陆丞的嘲笑,而是充满了怜悯。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么些年陆丞和陆念慈在刘翠英手下养育着过的是什么日子,大家也不是不知道。
何况都是有父母儿女的,自然也觉得可怜,可觉得可怜是一回事儿,管不管是另一回事。
俗话说得好,各人自扫门前雪,谁管他人瓦上霜,都是庄稼人,一年也没多少收成,各家还要养育孩子老人,当然也没有多余的钱去救济陆丞他们,只能在心底怜悯一下。
陆丞没有说话,而是拉住了陆念慈的手腕将她护在了身后。
“我们当初约好,白纸黑字写了,只要一个月之内我拿出五万,我们就两不相干,但如今才两天,你以什么身份让念慈出嫁?”陆丞握紧了双拳,双目微红,这是因为愤怒。
他一个大男人被骂两句打两下,或者怎样侮辱也罢,他可以为妹妹忍着。
可如今倒好,刘翠英满心里想着的竟然是把他妹妹往火坑里推!
“哟,瞧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我这不是为了你好?白纸黑字自然是真的,但你以为就凭你能在一个月内凑齐五万?我这做婶婶的是在帮你,不忍看你们两个没个归宿!”
刘翠英一本正经的说着,好像真真是做了什么好事一般,她转过身,那张黑黄而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缓缓走向了陆念慈
“再说了,赵二牛也是个极好的人,亏得这死丫头生了一副不错的皮囊,才能嫁给这么有钱的人家,家里还有个当村长的爹,日后什么好日子没有啊!”
“既然赵二牛是这么好的人,婶婶又那么有心,不如让爱芳嫁了?”陆丞冷笑了一声。
刘翠英一听这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还未开口,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公鸭般刺耳的声音。
“这就是陆家吧?我媳妇儿呢?”
大家听到声音,下意识的让出了一条路来,而那赵二牛就大刺刺的走了过来。
他双手背到了身后,人跟瘦皮猴儿似的,眼下是一抹清晰的乌青,一看就知道是被女人掏空了身体的肾虚模样。
偏偏还要套着一身西装,打着个红色的短领结,一副今天就要来娶亲的架势。
赵二牛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小跟班儿,一个手中拿着扇子快速的扇着风,另一个拿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刘翠英一看来的人是赵二牛,原本变了的脸色,立刻换了一副笑容满面的表情。
“哎哟,这不是二牛吗?这大热天儿的,你怎么过来了?”
赵二牛斜睨着陆丞,复而望向了刘翠英不紧不慢的开了口:“我是想来看看你事情做的怎么样了。”
他说着打了个响指,拿箱子的小跟班立刻上前,掏出黑色塑料袋里的东西,整整三捆百元大钞,那红红的票子在阳光的照耀下简直要闪瞎人的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