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步上前,拦住顾斐和那姑娘的去路,皱眉问道:“你们这是要做啥?”
顾斐没吭声,开口回答的人是那姑娘。
她抬起头:“爷爷,你不认识我了吗?”
见她称呼自己为爷爷,江林海下意识想要开口让对方不要乱攀亲戚,但在触及到对方的眼睛时,却蓦然惊觉她的眼睛很熟悉。
再仔细打量,江林海终于反应过来,失声叫道:“微丫头?!”
江微微意味不明地笑了下:“难为爷爷还能记得我。”
江林海看着她此时这副面目全非的模样,不敢置信:“你、你不是跟人私奔了吗?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私奔?爷爷觉得我这副样子,还能跟人私奔吗?”
江林海无言以对。
的确,以她这副浑身是伤、连走路都要靠人扶着的架势,还能私奔到哪里去?又有哪个男人还愿意跟她私奔?!
他的眉头越发皱紧:“既然你没有跟人私奔,为什么会突然不见了?”
江微微反问:“爷爷为什么不去问问奶奶?这件事情是她和大伯娘干的,她们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江林海觉得她这话很不妥当,沉下脸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奶奶和你大伯娘都是你的长辈,无论如何,你也不该用这种恶意的想法去揣度她们。”
江微微也不跟他争执,只是对身边的顾斐说道。
“劳烦你去搬把椅子过来,我站得久了,有点累。”
顾斐嗯了声,直接绕过江林海,从堂屋里面捞出把椅子,放到江微微的身后,再扶着她缓缓坐下。
眼下江微微坐着,江林海是站着的,按照高度来说,江林海占据明显优势,可不知道为什么,江林海却有种自己被人硬生生压过一头的别扭感。
他的脸色越发难看:“你这是什么意思?哪有小辈站着,却让长辈站着的?你的教养呢?!”
江微微平静道:“抱歉,我爹死得早,娘又改了嫁人,没人管我,我自然也就没什么教养。”
“你说得什么混账话?要是没人管你,你怎么长到这么大的?你这个没良心的臭丫头,你忘了我们这么多年来对你的养育了吗?!”
江微微抬起眼皮,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看得人牙根痒痒,说出来的话更是让人气得肺管子疼。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你们是怎么养育我的?我穿的是我娘留下的旧衣服,吃的是自己上山挖的野菜,闲来没事你们还要来我家里打秋风,我爹留下的那点东西,全被你们搜刮干净了。哦,对了,我那房子的房契、还有家里那两亩田地的地契,也都被奶奶拿走了。烦请爷爷跟奶奶招呼一声,请她老人家看在我爹早死的份上,可怜可怜我这个孤苦无依的小孙女,把房契和地契还给我吧。”
这话一出,院门外看热闹的村民们顿时都炸开了锅。
他们只知道赵氏是个精明厉害的老婆子,没想到她居然连死去儿子的房子和田地都要霸占,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俗话说虎毒还不食子呢,这赵氏也太过分了,都不给自家孙女留一条活路。”
“我记得当初江叔安闹分家的时候,赵氏要让他净身出户,最后还是村长和里正再加上族老们共同出面主持公道,才让赵氏闭嘴,把村西头那座破旧的老房子和两亩薄田分给了江叔安。”
“这赵氏倒是精明,三儿子一死,就赶紧把房契和地契弄到手,一点亏不肯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