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司朗叹了一口气,“不是。这个时候仪器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你们最先做的应该是防止事态扩散,你们派人去医院,一来让医院觉得你们处理事情很及时,态度也很端正,二来你们正好可以确认一下是否真的有人有伤,或者是否造成损失,这对后期的赔偿很重要。再顺便给医院施加一点压力,让他们在出处理结果之前,不要让医护人员散布任何私人言论。”
桑云岚后知后觉地捂住了嘴。
先不说其他的,单单是赔偿那一点,就被姜司朗说中了,现在病人也跟着要求赔偿了,她们却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
姜司朗见她脸上只是有些懊悔,并没有任何不快,便继续接着说道:“然后是第二个错误,错就错在你的心软上,我知道你是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但你今天对他心软了,你手下的员工就会接收到一个讯息,那就是不管犯了什么错,离职就可以解决一切,这样一来,犯错的成本就变得很低,时间一长,只会滋养出更多的错误。”
“第三个错误,我要你第一时间告诉我,并不是什么控制欲。你好好想想,一个医院的采购科科长,为什么敢跟你一个上市公司的老总叫板?就算是你们失误在先,但你们并没有任何逃避责任的意思,那最基本的客气总该是有的吧?但是他对你的态度,就像是对待你们公司的部门主管一样。你试想一下,如果我现在是洋山生物的总裁,他还能这么说话吗?你要是不信的话,我们明天就可以试一下。”
虽说姜司朗提前给她打了预防针,但真的等他说完,桑云岚却发现,他每一句话都说得十分柔和,并没有当年的咄咄逼人和惜字如金。
桑云岚沉浸在这种对比之中时,姜司朗说了太多话,起身端起了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之后,又补充道,“如果我公司有任何一个总经理敢犯这种错误,我立马让他收拾东西滚蛋。”
啊,原来他并没有真的变温柔,只不过是把所有的耐心全都给了她而已。
桑云岚这才意识自己差点儿搞砸了这件事。
她有些沮丧地倒在沙发上,脸深深地埋进了抱枕里。
姜司朗又走到她身边,蹲下来,轻声问,“我刚才的话是不是说得太重了?”
桑云岚立刻摇头,随即侧转过头,看着姜司朗,“我只是觉得有些气馁,感觉自己并不适合管理一家公司。”
姜司朗轻笑出声,“倒也不用这么自卑,虽说洋山生物是你和秋铭洋一起经营过来的,但你确实也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
虽然安慰的成分比较大,但桑云岚听了之后,心里还是感觉到一阵暖流。
她重新露出了笑容,“谢谢你,阿朗。”
姜司朗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还谢谢我,傻不傻啊你。”
桑云岚不满自己被说傻,心中起了小邪念,她压着嗓子揶揄道:“有的人可不见得比我聪明,白白当了五年的和尚呢。”
姜司朗啧了一声。
本打算立刻将她就地正法,好让她见识见识他这个‘五年和尚’的厉害,可一想到她已经劳心劳力一整天,立刻就不忍心下手了。
他伸手将她从沙发上捞了起来,抱着往浴室走。
“快去洗漱睡觉了,明天你还得去医院跟人谈判呢。”姜司朗说。
桑云岚的烦恼得到了解决,心中很是开心,她搂着他的脖子,笑眯眯地说道:“阿朗你真好,明天去不了民政局,你都没9e2a5df8有生我气呢。”
谁说他不生气的?姜司朗一边挤着两个人的牙膏,一边心道,等这边的事结束之后,再算账也不迟啊。
他将挤好牙膏的电动牙刷递给桑云岚,叮嘱道:“明天我会让姜氏集团的律师过去找你,等她到了你们再一起出发去医院,听见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