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洪健!忝为蜀军副将。”
“臣席志荣,忝为越军游击……”
陈凯之笑了笑:“你们俱都是奉你们的主子的命令,侵犯我大陈的疆界,而今,来都来了,可有什么说的?”
洪健已是六神无主,他本来只是奉旨,来跟着楚军打一些秋风,谁料陈军居然击溃了楚军,消息一出,蜀军其实就已经混乱了,因为任谁都明白,一旦陈军击溃了胡军,那么西凉势必易主,而那时,蜀国的汉中,就曝露在了陈军的锋芒之下,紧接着,便是楚军不占而降,便连楚国,只怕也已危在旦夕。
而一旦陈军收复了楚国和西凉,天下便已占据了一半,蜀国虽号称是天府之国,且有天堑作为屏障,可一旦拿下了楚和西凉,就意味着,陈军完全可以从汉中或是白帝两个方向对蜀国进行进攻,而他们这一支孤军,哪里会是陈军的对手,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死无葬身之地了。
洪健磕头如捣蒜:“臣无话可说,蜀国有罪,愿陛下严惩。”
此时,只能寄望于陈凯之的仁慈了,陈凯之却是一笑:“就算有罪,也不是你们的罪责,你们不过是一群听命行事的臣子而已,在朕眼里,有罪之人,乃是蜀王!”
这话里,埋伏着一个陷阱,蜀国皇帝,在陈凯之口里,已成了蜀王了。
洪健自然不敢辩驳什么,他心里清楚,这是大陈皇帝的离间之计,有罪的,都是昏君,其他人还有弃暗投明的机会,可倘若要和昏君们一条道走到黑,这便是思路一条了。
灭胡的战绩,实在已经震慑到了天下人,六十万胡军啊,摧枯拉朽,而今再也寻觅不到胡人的踪迹了,再加上,各国的内部,一定会心怀鬼胎,许多的大臣,以及世家大族,也一定会想尽办法,为自己选好后路,陈凯之这么一句有罪的只是蜀王,某种程度而言,就是告诉蜀人,他们可以是蜀人,也可以是陈人,可以被蜀王统治,同样的道理,被陈凯之统治,又有什么分别呢?
倘若要一条道走到黑,那么一场迫在眉睫的大战就在眼前,到时,蜀国无数人将被征发,无数人将要带上刀剑,穿着甲衣,与精锐的陈军,甚至还有收编的楚军和西凉军作战,到了那时,方才是一场真正的浩劫。
胜利的机会,很是渺茫,就算胜利了,那也是惨胜,整个蜀地,将会从天府之国,沦为地狱。而自可怕的,却是战败,一旦陈军入蜀,那么此前陈凯之只追究蜀王的优待,也就彻底的改变了,无数人将为蜀王陪葬。
洪健已是吓得冷汗淋漓,他犹豫了再三:“不错,是蜀王的罪过,臣等,不过是奉命行事,陛下仁德,还请……”
这显然已是无奈之举了,尤其是从前还和他勾肩搭背的楚国大臣们,现如今已成了降臣,一个个的站在了陈凯之一边,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连楚人都已降了,西凉和胡人也已覆灭,即便占据了地利的蜀国,又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呢?
只这短短的一年时间,从灭胡令下达开始,不知不觉之间,各国的平衡已被彻底的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