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显得十分自信,据闻,西凉有数十万大军正开拔而来,可对陈凯之而言,这些西凉军马,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沉默了片刻,又道:“立即给洛阳传书,让户部要在一个月之内,拟定一个方略,大陈要鼓励商贾在大漠之中牧马,这里有广阔的草原,现在已没有了多少胡人,商贾们可以以牧场的模式,圈占土地,招募流民,所有迁徙的人口,朝廷都需予以一些奖励,甚至,可以允许他们出关之后,购置火器进行自卫,从前的时候,即便击溃了胡人,可过了数十年,等到胡人又重新繁衍起来,他们又会成为关内的大害,可这样的情况,从今日起,再不能发生了,胡人可以牧马,我们汉人也可以牧马。胡人可以骑射,汉人也可以骑射。将来,关内对牛马的需求,只需不断的增长,那些士绅们,不是抱怨着大量的佃农不肯种地,宁肯去工坊吗,那就让他们购置牛马代替人力吧。”
“还有……”陈凯之顿了顿,他眯着眼:“兵部要重新制定新军的冬装样式,新式的冬装必须用羊皮作为材料,朝廷可以每年拨付一笔款项,大规模的收购羊皮、牛皮,而且……指定需要关外出产的。”
曾经的历史一次次的轮回,在历史上,打垮了匈奴人,接着便出现了鲜卑人,打垮了鲜卑人,突厥人又出现了,等突厥人没了,却又来了契丹、女真人,来了蒙古人。
本质上,不过是汉人一次次对胡人战争的胜利,并没有解决根本的问题。
关外的资源就这么多,即便击溃了他们,胡人们十不存一,可这广大的草场,足以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滋养和繁衍,既然如此,那么就用汉人去替换他们,用经济利益,去驱动汉人们出关放马,只要关内有足够对皮毛和牛马的需求,只要有利可图,陈凯之深信,到时势必会引发一个出关迁徙的热潮。
他想了想,又道:“至于俘虏的胡人,全数押入关中去,伤残的,全数处决,留下精壮的,蓄养为奴,专门建奴工营,对其进行管束。关内,可有消息来吗?”
一个待诏翰林一边匆匆用笔记录下陈凯之的话,一面道:“陛下,并没有消息。”
陈凯之点点头:“那胡人的赫连大汗在哪里?”
“已收押了。”
陈凯之道:“还有一个汉人,是叫何秀?”
“是。”
陈凯之淡淡道:“将他们押来。”
……
赫连大汗和何秀二人被关押在一处,何秀蓬头垢面,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
不过赫连大汗比他更加糟糕,一日的鏖战,已令他已没有了多少气力,何况,已过去了十几个时辰,他滴米未进,而这些……显然还不是赫连大汗最痛苦的,他真正痛心的是,自己已彻底的完了,所有的本钱,都输了个彻彻底底,数十万人战死,十数万人被俘,便连他这个大汗,竟也成了阶下囚。
何秀小心翼翼的偷看着赫连大汗,忍不住低声抱怨:“大汗,我当初是怎么说的,是怎么说的?万万不可决战,不可决战,原本以逸待劳,利用铁骑的优势,将他们缠住,不断骚扰……哎……完了,完了……要怪,都怪那些莽夫,若不是他们劝着大汗死战,又怎么会中了汉军的奸计呢,我太了解汉人了,太了解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