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那鸭子剑穗是我编的?”苏昭宁反问苏珍宜道。
苏珍宜虽然没有想过苏昭宁会搭理自己,但是对于这样的质问却一点也不担心。
因为事实上,鸭子剑穗就是苏昭宁编的呀。
苏珍宜哼了一声,答道:“这事,可不是你张口要否认,就能否认的。如果鸭子剑穗不是你编的,那么陈将军凭什么这样在意呢?他总不可能为了个莫名其妙的剑穗丢了性命吧?”
三皇子已经恨不得亲自上前捂住苏珍宜的口了。
一句一句,全都在指向陈天扬就是死于鸭子剑穗。陈天扬的死,重心应当是在于被谁杀的,而不是死的方式好吗?毕竟陈天扬死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他这方的人,除了凶手,是不应当这样清楚的。
苏昭宁就将三皇子想的问出来了:“三妹妹又没有亲眼见着陈将军死,如何就知道陈将军是被鸭子剑穗害死的?而且你一口一个鸭子剑穗,那鸭子剑穗到底长什么模样,你知道吗?”
“是水中的黄鸭子,还是饭桌上的烧鸭子,还是什么样的鸭子呢?”苏昭宁一改先前的隐忍风格,她句句追击,将苏珍宜问得一时语塞。
邹娣记忆中的苏昭宁也逐渐复苏过来。
是了,她见过的定远侯夫人,从来就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性子。初见时,苏昭宁的反击如今回想依然觉得句句切中了自己的要害。
邹娣看向苏昭宁的目光中带了一丝畏惧。她开始后悔,不该同苏珍宜一起谋划这件事情。
但已经做了的事情,就不可能凭个后悔就消除影响。
苏珍宜有些紧张,下意识就看向三皇子那边。
三皇子会帮自己吗,她可是在为了三皇子步步紧逼苏昭宁。
三皇子看到苏珍宜望向自己,他的心声是这女人真是一刻都不该活下去了。
迎上了三皇子视线的苏珍宜却完全没有察觉到这种危险。她只觉得三皇子是真的在意自己,真的在意自己此刻做的事情。所以她完全舍不得移开视线,只希望对方能够帮助自己。
毕竟,以她这样的容貌,在任何一个男人眼中,应当都是楚楚惹人怜的吧。
实际上,三皇子眼中的苏珍宜,一点也不惹人怜。
他见这愚蠢恶毒的女人一直盯着自己看,顿时怒火中烧。她这是想做什么,想将众人的疑心都惹到自己身上来吗?
难道,这蠢货不是想威胁自己,而是已经倒戈相向他人,就是要对付自己?
三皇子不再压抑自己的不满,他目光冷厉地瞪了苏珍宜一眼。
苏珍宜受到这样的警告却不自知。她转身看向自己身边的苏昭宁,一心认定三皇子是在用目光对苏昭宁施压。
苏昭宁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位三妹妹自从嫁去周府一趟以后就如此的愚蠢不堪。
但其实仔细想想,苏珍宜的这种愚蠢是一直都存在的。过去在长安侯府的时候,她能获得长安侯老夫人的喜爱,靠的并不是聪明,而是那张脸。
而离开长安侯府后,苏珍宜更是凭借这张脸获得了周若谦的一颗真心。
有的人,在事无巨细的宠爱面前,会懒惰,会逐渐失去自己的思考。有的人,即便受到了无微不至的关切,也依然会保持自我。
苏珍宜是前者,苏昭宁是后者。
苏珍宜见苏昭宁没有再说话,相信她是被三皇子的眼神吓到了。于是,她脸上又出现了几分洋洋得意。
倒是另一个谋划者邹娣却不这样乐观。她瞧得分明,三皇子不善的目光明明就是朝着苏珍宜去的。
其实现在整个宴会上的人,真正相信苏昭宁和陈天扬有私情的人已经很少了。
苏珍宜今日的表现漏洞百出,若说她在其中没有动手脚,谁也不相信。
但这件事,还缺乏一个证据。
金灿灿确信如今是最好的时机,她回头和丫鬟耳语一句,很快宴会上就多了一个人。
只见来人上场就痛哭流涕地忏悔道:“二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原是想遵循你的吩咐,将这东西扔了,但没有想到会被三小姐看到。”
苏家二小姐和三小姐,不就是定远侯夫人苏昭宁和现在追着苏昭宁不放的苏珍宜?
有了前两次的莫须有事件,这一次的丫鬟指证,众人就半信半疑地看着。
苏昭宁上前两步,走到那丫鬟面前,问道:“怎么,我嫁入定远侯府都已经有了一年,扔个东西还需要吩咐你这个四等丫鬟吗?”
苏昭宁的言外之意,众人都听懂了。
且不管苏昭宁嫁入定远侯府后,会不会回长安侯府销毁东西。单说四等丫鬟这身份,在哪家哪户都不可能是主子的心腹。
甚至,大部分四等丫鬟根本就不可能直接听受主子的吩咐。
这丫鬟,看来又是在说假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