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灿灿?”苏昭宁拿着帖子忍不住念出声,“我记得她的名讳我曾经听过,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是哪里。”
“她是兵部尚书的嫡女。”南怀信对于这些信息显然更加了解。
苏昭宁打趣道:“对于这些嫡女贵女,你是不是如数家珍?”
“哪有。”南怀信听出这话语中的酸意,忙矢口否认。他担心苏昭宁误会,立刻详尽解释道:“是四殿下的缘故。这位金姑娘,家里曾经有意四殿下。”
“喔。”苏昭宁拖着长音,看向南怀信。
南怀信这一次不担心了,他笑容满面地凑到苏昭宁面前,问道:“夫人是不是吃醋了。”
苏昭宁白了他一眼,否认道:“才没有。”
“我去见她一趟。”苏昭宁站起身,又转身看南怀信,“你与我一起?”
“这个样子?”南怀信低头看他此时的装束。他回到定远侯府后,做的是小厮小树的装扮。
装女人,可不是一件快活的事情。所以一有机会,他就迅速地换了下来。
苏昭宁也知道南怀信的想法,所以此刻她就是故意让他为难:“我也觉得这个模样不行。你要是要跟着我去,恐怕还是只能装老婆子。你要是爱美,装个俏丫鬟也不错。以前小树装得挺好的。”
南怀信易容成小树,自然对小树本人是有些了解的。想着那样魁梧一个男子,装成个丫鬟翘兰花指,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还是装老婆子吧。”他退而求其次。
所幸这老婆子装习惯了,变装的速度就也很快。
苏昭宁和南怀信两人到厅中的时候,金灿灿也才被引路坐下。
见到苏昭宁这样快就过来,金灿灿有些受宠若惊。她对苏昭宁坦诚道:“我知道我这次上门十分冒昧,只不过确实是有要事要寻侯夫人。”
“岂会冒昧。金姑娘仗义执言的恩情,我一直铭记在心。只不过过去一直不知道姑娘家世,所以未曾登门道谢,是我失礼了。”一见到金灿灿本人,苏昭宁就知道自己是在哪里见过她了。
在朝阳长公主举办的义卖会上,她的《春江花月》备受质疑,顾袅袅证明独到之处后,就是这位金姑娘率先站出来要跟自己道歉。
当时的情景,如果金灿灿不当这第一人,是逼不得在场的那些大家闺秀这样快低头的。毕竟那群人家世都不凡,又有皇后在场,谁也不想真正认下错处。
苏昭宁原就对金灿灿的坦率很有印象,只不过她没有这样快将对方的名字、家世和人迅速联想到一起。
如今金灿灿人到了面前苏昭宁自然完全认了出来。
她真诚地弯腰对金灿灿毫不作伪地行了个礼,谢道:“多谢你,金姑娘。”
金灿灿没有躲避,完全受了苏昭宁的礼。
她受礼之后,就立刻去注意苏昭宁的神色。
苏昭宁留意到金灿灿这个小动作,甚是坦然地看着对方。
金灿灿笑了:“果真侯夫人是真心诚意谢我。”
“其实朝阳长公主府那一次,我并不是刻意要帮侯夫人。她们有能耐踩人,却没能耐道歉,我金灿灿却不是这样敢做不敢当的人。”金灿灿说完一半的话后,就又看向苏昭宁。
苏昭宁主动问道:“这一次金姑娘是有何事要告知我?”
“侯夫人真是个聪明人,怪不得陈将军那样喜欢你。”金灿灿也是真心实意地赞道。
不过她这话,让苏昭宁是实则有些尴尬。
若是换了个其他人来说这话,她定是要生恼的。但金灿灿是个率真之人,苏昭宁相信对方说这话也并无恶意。
“金姑娘不如有话直说?”苏昭宁只能委婉提醒对方道。
金灿灿却有些不悦了,她指向苏昭宁身后的南怀信,问道:“这婆子侯夫人常带在身边,应是你信得过的人吧?”
“是。”苏昭宁点头答道。
金灿灿听完后,就立刻质问道:“既是如此,侯夫人如何要这般避讳谈论陈将军?你与他有情在先、有义在后,我都是羡慕钦佩的。若是我心中但凡有半点鄙夷不屑,今日绝不会来此了。”
苏昭宁听完这话,就明白金灿灿定是要主动与她提及苏珍宜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