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如今几位皇子都焦头烂额中,三殿下怎么可能有时间管你与周若谦的事情。”苏瑾轩压抑着心中的火气,抬头对苏珍宜解释道。
他过去不曾有过这种感觉,今日却尤其明显。他简直觉得这个女子,根本就不像是他的姐姐。他的姐姐,根本就不当是这样的性情。
他的姐姐,应当是美丽,且时刻具有姿态的。而不是现在这般,像个疯子一样。
苏珍宜确实快要疯了。
她在长安侯府不愁吃喝,但却除了吃喝再无其他。就是服侍的下人,也完全不同她说话。她打骂他们,他们就默默承受着。次日,这种惩戒就以另一种形式回报给她自己。
比如,院子里领回的冬衣款式是所有主子们挑剩下的。
又比如,提回来的吃食,根本就不是她喜欢的。
苏珍宜被这样变相冷落折磨得面目全非。
她根本就不再记得,自己才回长安侯府的时候,过得也是这样的生活。
直到后面她在长安侯老夫人面前受宠,才改变了这个处境。
而在周家,她也并不是一开始就一帆风顺的。她甚至过得比这还不如过——被拘在院子里,连出门都困难。
总之,现今的苏珍宜完全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不去想她如今没有趾高气扬的资本,却天天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这多么地让人讨厌。
她也不去想,年轻姑娘们的布匹如今本就只有三份。一份是给长房嫡出的苏柔嘉,一份是给三房的五姑娘,还有一份就是给她苏珍宜的。
苏柔嘉原本就样样物件用得甚好,这根本没得比。
至于苏五姑娘,确实原本她是事事被苏珍宜压着的。
但现如今,这苏五姑娘也到了议亲的年纪。
一个如花似玉、正要议亲的姑娘不穿的好看些,还非要把一个被休弃在家的弃妇打扮得花枝招展?
莫说是长安侯府,就是换了京中任何一个人家,也是同样的选择。
苏珍宜对苏瑾轩的回答一点都不满意。她催促苏瑾轩道:“既是三殿下心里有事,那你便要多陪着他一些。你不去替他解决了心头烦恼,他日后凭什么倚重你?”
苏珍宜还是习惯了说教苏瑾轩,她对苏瑾轩的语气一点都不客气地道:“你就是个这样的榆木疙瘩性子,从小到大,我推一步你才走一步。你也不想想,这世上,谁又欠着了谁,谁无缘无故一定要对你好?”
“你是三殿下的人,就要事无巨细地对待他。他不高兴,你就要逗他高兴,他有事烦恼,你就要替他解决烦恼。你不要以为,如今你升了点官职,就已经了不起了。再升职,你也不可能翻过皇子们去。”苏珍宜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对待苏瑾轩的态度已经越来越让人生厌。
她就如同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样,对着苏瑾轩喋喋不休。
只是,这也怨不得她。除了苏瑾轩,苏珍宜如今根本找不到说话的人。
苏瑾轩心底的火已经越点越大,越点越旺,就在苏珍宜第无数次提到他童年时候的窘态时,苏瑾轩终于忍无可忍地大声喊道:“够了!”
苏珍宜吓得猛然噤声。
苏瑾轩呵斥道:“政事之上,女人少参和进来。姐姐若是无事,出去逛逛街也是好的。再不济,你带点东西,去趟定远侯府,拜访安慰一番受惊了的二姐姐也好。”
“苏昭宁,你要我去安慰她?我才不去!”苏珍宜一口拒绝。
苏瑾轩也没指望苏珍宜能够同意自己的建议。他顺势而下道:“既是如此,姐姐就多出去逛街散心吧。银钱不够用了,就和我说。”
苏瑾轩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放在桌上,对苏珍宜道:“姐姐不喜欢府里的冬衣款式,就自己出去订几匹布,自己去布庄喜欢什么款式,就做什么款式的。”
苏瑾轩说完以后,也不想再留在房中,直接就走了出去。
房中的苏珍宜有些恼火,抓起桌上的茶壶就想往苏瑾轩身上扔,她口中骂着:“没良心的小崽子!”
但那茶壶最终还是没有扔下去。苏珍宜看着桌上的银票,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既然三皇子如今这样烦心,她为何不亲自上门替其解决烦心事。若是这事情办得好,想来周府的问题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做皇子的,总不会欠人家人情的。苏珍宜十分笃定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