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唱正调的就有唱反调的。
只听又有人说:“那可未必。灿灿父亲掌管兵部多年,一个小小的比试而已,我可不信……”
话未说完,只听到太监报信的声音响起:“赢了赢了。南屿人最强的勇士也输了。”
朝官女眷们心中一松,大家都顿时语气轻快起来。
邹娣站在众人之中,随口附和着,她心里想的却是——这位金姑娘竟然是兵部尚书的女儿。那可真是要好好结交。
邹娣凑到金灿灿身边,寻找话题与之攀谈起来。
比试场上,南屿人的脸色比先前还要难看。他们原以为这一局可以反败为胜、一雪前耻。
但没有想到的是,今日竟是如此不顺利。
藏锡使臣将南屿使臣的脸色收入眼底,他拱手笑道:“既然来都来了,不如咱们之间也一起比比?”
南屿使臣一点都不想应下来。他觉得今日他们整体不走运。
“不必了,我看咱们还是各自好好休息吧。”南屿使臣咬着重音答道。
藏锡使臣似乎一点也听不出对方口中的意思。他大笑着答道:“今日可不是个休息的日子。今日适合比试。”
南屿使臣烦死了藏锡使臣,对方油盐不进,他只能索性装聋,干脆不再应答对方。
藏锡使臣又说了好几次,南屿使臣都不接腔,他也只好作罢。
只不过,南屿人先前的鄙夷眼神,藏锡使臣可记在心里的。
他待比试暂且告一段落的时候,同皇帝道:“卫国陛下,今日的比试,实在是让人尽兴。诺布公主与贵国皇子的婚事,就请卫国陛下做主吧。”
“我王心疼诺布公主,愿以整个藏锡做陪嫁。藏锡愿向卫国称臣。”藏锡使臣行大礼道。
他这句话当然不是随便说说。他们的大王子、二王子、公主都在场,昨夜这三位就达成了一致意见,使臣只是负责转述而已。
当然,具体转述的时机,是由使臣自己决定。
此时,使臣就觉得这是最好的机会。
皇帝听了这话自然是喜形于色、拍掌称好。他本就有心称霸诸国之间,小小的藏锡和南屿,他自然不会放任再独自为王下去。
皇帝当即就赐封藏锡王为福王爷,并允诺藏锡可与其余城池互通商市,以牛羊等物易粮食布匹。
然后,皇帝又同诺布公主甚是耐心地说道:“诺布,到朕面前来。告诉朕,这些皇子,你中意哪一个?”
他的语气摆得很祥和,这一系列的优待显然不仅仅是安抚称臣的藏锡,而且是敲打旁边的南屿。
诺布公主望了二皇子那边一眼,没有立刻提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她只是同皇帝道:“陛下,诺布没有其他要求。只不过诺布不想和伤害我国利益的人做妯娌。”
“南屿人杀我骠骑大将军在先,又连定远侯府的妇孺都不肯放过在后。这样灭绝人性的行径,恕诺布不敢苟同。”诺布公主挑衅地看向那边的冰雪公主。
藏锡称臣,除了想要达到互通商市的目的,还有一个野心就是拿下南屿。
如果南屿与他们一样称臣,那么这个几率就小了至少一半。尽管有七公主的允诺在前,藏锡人仍愿意手中的凭仗越多越好。
诺布公主的话让皇帝有些皱眉。
他是有心厚待藏锡给所有人看的。但南屿人难道就这样被干出京?
皇帝看向冰雪公主那边,顶着藏锡人的目光,他开口问道:“冰雪可有严查你们自己带过来的人?”
这句话,显然是想给南屿一个台阶下。
冰雪公主离席而起,同皇帝禀告道:“冰雪昨夜就查过了身边人,也详细询问过了。”
她的目光坦然平静地看向面前的皇帝。
朝阳长公主并不在场,但这场谈话,三皇子和六公主都是知道的。
他们两个人的目光都完全锁定在冰雪公主身上,等待她说出一个答案。
冰雪公主继续道:“请卫国陛下恕罪,射杀陈天扬,是因为他杀南屿大祭司在前,南屿人不可能忍下这笔血海深仇。而定远侯府的两条性命,这纯属意外。南屿并非有心为之。”
“一句意外,就要抹杀了我孙媳和曾孙的两条性命吗?”一个声音颤抖地响起。正是在场中的诰命夫人定远侯老夫人吴氏。
定远侯老夫人已经久不出门,这次关系卫国颜面,她也强撑着出门观看比试。
没有想到,这一趟真的来得及时。
定远侯老夫人离席跪下,同皇帝请求道:“定远侯府已经只剩孤儿寡母,还请陛下给予定远侯府一个公道!”
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在此刻发生了,一个刺客从天而降,直接刺向正中央的皇帝。
皇帝猝不及防往后退了一步,剑依然刺入了体内。只不过不是他的体内。
看着面前倒在血泊里的安怡县主,皇帝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他连声喊道:“安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