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这一夜有多么漫长,又无论在这漫长的一夜发生了多少事,第二日的黎明依然会到来。
藏锡、南屿一齐参加与卫国的比试,出席的不仅有卫国的百官,而且有各诰命夫人。
那些不够资格入校场内观看的朝官女眷们也都挂心着这场比试。
这胜败,可不单纯是一场比试的胜败,关乎的是卫国的大国颜面。
令女眷们欣喜的是,热爱举办宴会的朝阳长公主又一次举办了一场宴会。她请了所有朝官女眷都参与这次的宴会,并且宴会开场就有太监过来同朝阳长公主禀告比试场上的事情,看来大家是全程都可以得到消息了。
一些平日里不喜应酬的女眷也头一次觉得,朝阳长公主这宴会办得还挺不错的。
“第一场,是藏锡二王子对咱们的二皇子殿下。”太监禀道。
在场的朝官女眷无不把心提了起来。
这场比试的由头,在场的女眷几乎都从自己的夫婿、父亲、兄弟口中听过了。
她们以为,既然是藏锡公主想看二皇子的本事,这一场比试不说放在最后面,那也是绝对不可能最前面开始的。
偏偏就第一场。
如果第一场就输了那可怎么办啊?
有女眷窃窃私语起来:“那藏锡二王子听说能杀熊。”
“是的,秦世子不就是在藏锡二王子杀熊的时候被伤到身子的吗。”有女眷忙举旁证道。
在场的一人脸色讪讪,十分难堪。
邹娣不像她婆母有诰命身份,能够入宫亲眼观看这场比试。原本来朝阳长公主府听比试的内容,邹娣是愿意的。
但她没有想到她的身边人会在这种情况下被提及。
秦世子的不举,邹娣很多时候都自欺欺人地当这个问题不存在。毕竟白日里看上去,这位世子也是一表人才、仪表堂堂。
夜里,他的变态,他给予自己的折磨,忍一忍,只要天亮就好了。
如今被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提及这件难堪事,邹娣只觉得自己如同全身衣服都被剥了一样丢人。
索性,众人的话题很快移转开来。
只听一个活泼悦耳的声音道:“咱们在这担心来担心去也没有半点作用,还不如耐心等待。要是时间不好过,且找点其余的乐子好了。不如咱们来击鼓传花?”
朝阳长公主虽然邀了众人过来,但是却不是一直待在席间的。众人也就是想在此尽快听到比试的情景,是以根本也不在意这位主人家在不在场。
击鼓传花也不失为一个打发时间的办法。
立刻间,就有好几个人一齐应了。
有应和的人,众人就都投入到游戏里去。
邹娣静静地站到众人中去,与大家一齐传递起了花。她的目光悄悄地往开口提议的那位姑娘身上看了看,心中充满了对对方的感激。
这姑娘人真好。如果她不这样说,恐怕大家的话题还要在自己夫君身上停留一阵。
只是,这姑娘不知是哪家的?若是知道了身份,以后也好通个来往。邹娣看得出这开口帮自己说话的姑娘家世不差,对方头上那随意的一个簪子,都是自己想了许久的甄宝斋订制品。
邹娣想到此处,心底又生出了恼意。只怪她娘家地位实在不过尔尔,嫁的夫家虽然是个侯府,但夫婿又是个有问题的。
所以,她邹娣至今都不被这些权贵女眷所认可。
这次击鼓传花的机会可要好好把握。邹娣故意将花留在自己手里的时间长一些,只希望能有一个表演的机会。
鼓停。
邹娣心中一喜。
只听到那先前提议的姑娘道:“那还是老规矩,上一位出题,这位夫人你来应题。”
难道,不是拿花的人自由表演自己所长吗?邹娣都想好要跳哪支舞了。
但听对方语气,这玩法显然不是新出的,邹娣知道自己只能认命。
她看向自己上座的人。
顾大姑娘!
邹娣心中一凛。这位顾大姑娘来出题,那十有八九就是诗词了。自己的诗词本事,可真是很一般啊。
害怕这种东西,真的改变不了事实。
只听顾袅袅道:“那就也依照老规矩来吧,这样比较简单。我先作四言绝句,还请同题作七言律诗。”
这样很简单吗?
邹娣简直觉得自己的认知出了问题。
顾袅袅已经把她的四言绝句说了出来。说完以后,她对邹娣道:“秦夫人,请。”
请……怎么请也做不出啊。
邹娣努力回想了一下顾袅袅方才作的四言绝句,可因为太紧张,她干脆连那首绝句都记不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