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最出风头的皇子,就他们两个。三皇子若自此被驱出局,最有可能成为夺嫡竞争对手的,就是他们两。
皇子们依次献礼之后,公主们就也依次献礼。
等到六公主献礼的时候,六公主将一幅画遣人徐徐打开。
只见画上是京中文昌巷中的日常。
文昌巷中多是文人雅士,是以其间画面甚为祥和美好。最主要的是,这幅画画工极其了得,画卷虽长,但也不可能画全每个人的五官。但那些简单的几笔勾勒,已能见其间人之神韵。
面对小二拿出的上好砚台,书生低头细瞧,另一人站得稍远,却身子前倾,可见也是迫不及待。
六公主禀道:“父皇,此图名为《国泰民安》。皇儿以为,百姓安居乐业不应当满足于简单的吃饱穿暖,而是要有进一步的愉悦生活。沉浸于书海之中,有余钱、有闲时,无论老少都讲究另一层的愉悦,这才是真正的民安。”
“愿大卫子民在吾皇之下,皆享民安、皆享民乐。”六公主行大礼道。
皇帝大悦,连声赞道:“说得好,吾儿有此等觉悟,父皇甚慰之。”
三皇子在其余人献礼的时候,一直是跪在原地的。
他听到皇帝夸奖六公主,不禁目光也落在六公主的身上。
从来,他就是觉得,这个六皇妹、不,要说六表妹,是入不得他眼的。
她唯一的价值,大抵不过是维系他与朝阳长公主之间的结盟。
此刻,三皇子觉得自己竟从六公主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让他有所意动。
只可惜,这个意动并没有维持多久。
因为,六公主接下来就说道:“父皇,皇儿还有一事要禀。”
“今日是父皇寿辰,皇儿理应不使父皇忧心。但皇儿深知父皇爱民之心,所以愿替民向父皇求公道。”六公主今日的这些话,有理有据,浑然不似她过去一味刁蛮而出口的话。
在场的众人,都对她有些刮目相看。
皇帝也心情甚好地问道:“皇儿尽管说,要个什么公道?”
“这幅画,皇儿是从长安侯府的苏五姑娘手中得到的。”六公主说道。
提到了长安侯府,七公主眼前不由得就浮现起苏昭宁的模样来。她听六公主突然提到苏家人,心中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真六公主下面就说道:“父皇,苏五姑娘画此图时,伤心感慨,若其二姐还在,定亦能绣出这样一幅绝世绣品来。偏她二姐,就被南屿人杀了!”
六公主伸出手指,指向席间的冰雪公主,大声斥责道:“南屿人胆大包天,提前潜入京中,杀害我们的定远侯夫人和定远侯小世子。妇孺皆不放过,手段残忍得令人发指!这样的人,有何颜面出席咱们的家宴,有何资格要嫁入大卫!”
三皇子猛然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向六公主。
这定远侯夫人和小世子明明就不是南屿人做的,她为何要这样说?难道仅仅是妒忌南屿公主的绝世美貌?那可真是太妒妇行径了!
三皇子目光移向那被他六表妹诬陷的南屿公主。那冰雪公主一脸孤傲地坐在席间,完全不受六公主这脏水的半点影响。
这样的气度,才是真正的母仪天下者应有的气度啊。三皇子对六公主先前产生的一点好感瞬间消失无踪。
正位上的皇帝也是面容中有惊色,他问道:“朕听说定远侯夫人和小世子是失足落水而死,难道不是这样?”
“当然不是。当日情景,礼部尚书夫人最是清楚不过。父皇可召她入宫详问。”六公主看向七公主那边,说道,“除了礼部尚书夫人,咱们中间也还有一人亲自经历了此事。”
“七皇妹,不如你同父皇说一说,定远侯夫人是如何与你在一匹马车上,被南屿人掳走,进而溺水而死?”六公主意味深长地道。
七公主是准备将这些话当众说出来的。但并不是现在。否则,她就不必开口替三皇子求情了。
但六公主的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七公主就知道,对方肯定已经知道了什么,她只能离席同皇帝行礼道:“不瞒父皇,这都是皇儿的错。”
“皇儿曾在一家布庄做过衣服,那布庄起初做的用料皇儿不太喜欢,就让她改了。那掌柜许是出于节省,就将那做好未要的成衣留了下来。而定远侯夫人和礼部尚书夫人正好看上了这两件成衣。”七公主说话的时候,一直注意着其他人的神色。
她最想看的人,还是六公主。到底这个皇妹,知道了她多少事?
为了避免其他人发现自己的心虚,七公主不敢完全将目光锁定在六公主身上,但却时不时看过去。
六公主非常享受七公主的这种紧张。她就是要一点一点玩死对方\u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