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有个这样交好的朋友。长安侯府内院到外门的这段路,变得似乎分外短暂起来。
南宛宛也有些舍不得苏昭宁。她因她哥哥的原因注意到这位苏二姑娘,与苏昭宁一日相处下来,她对苏昭宁好感顿生。
姑娘间的友谊就是这样,会乐其所乐,哀其所哀。南宛宛此时很是担心苏昭宁在这府上的待遇。
方才下马车的时候,南宛宛就瞧见了,外门口的小厮朝她行礼了,朝苏瑾瑜行礼了,却根本没有朝苏昭宁行礼。
可见这府上,苏昭宁不受宠到什么程度。
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长安侯府的姑娘都这样不受宠。
南宛宛又提醒苏昭宁道:“先前我在你祖母面前提的咏絮社是七公主和安怡郡主都在里面的京城贵女文社。你千万不要小瞧了去,咏絮社社员是有机会能见到皇后娘娘的。”
苏昭宁听了便有些疑虑,问道:“那我能入社吗?”
南宛宛肯定道:“有我这个社员的推荐,再加上苏姐姐你这样冰雪聪明、女功过人,绝对不成问题。我方才不是在你祖母那说过了,约莫十日后,便是咏絮社的踏春行,我到时候邀你同去。”
苏昭宁点了点头,她还待同南宛宛说话,身后却突然加进来一个声音。
“二姐姐。”那声音苏昭宁很熟悉,只是声音的温婉语气,却是苏昭宁并不常见的。
是苏柔惠。
只见苏柔惠好奇地看向苏昭宁面前的南宛宛,一脸天真懵懂地问道:“这位姐姐是?”
“我是定远侯府的南宛宛。”南宛宛自我介绍道。她望向面前的苏柔惠,温柔地笑了笑。
笑容之中,南宛宛问苏柔惠:“方才妹妹不是在你祖母房中,听过我了吗?”
苏柔惠被揭穿,脸当即有些羞红。
在后面一直当木头人的苏瑾瑜也不悦地上前,教育苏柔惠道:“四妹,你怎么能偷听祖母和南姑娘说话?”
苏柔惠自恃母亲与长安侯夫人是堂姐妹,根本就不害怕苏瑾瑜的训斥。
她硬着脖子答道:“什么叫偷听,我本来就在祖母房中。只是大哥哥你说有客要来,祖母才让我去里间回避。”
“再说了,祖母又不是你和二姐姐两个人的祖母,你们两去得、呆得,我怎么就去不得、待不得?”
苏柔惠一张嘴分外不饶人,让苏瑾瑜十分不快。
他原本就注重礼法,更何况如今还有南宛宛这个外人在场。
当即,苏瑾瑜就冷了脸,严厉地批评苏柔惠道:“四妹你说这话就是颠倒黑白、强词夺理了。平常时候,祖母房中,我们这些孙辈自然可以去请安。但是祖母有客在,我们就理当回避。更别说做出在后偷听的行径。”
“祖母的内室与外厅有些距离,若四妹无心,根本不可能听得到外厅的对话。你既存歹心,还要狡辩,实在让我失望!”
苏瑾瑜这次语气极为严厉,就是苏柔惠也忍不住心里有些发憷。
“还不快像南姑娘道歉。”苏瑾瑜面对苏柔惠,一点也没有对苏昭宁时候的怜爱之情。
非他针对苏柔惠,而是因为这个四妹从小就嚣张跋扈,在他面前抢他大妹东西的次数都不少。这样的四妹,实难让苏瑾瑜生出怜惜爱护的心。
苏柔惠根本没想过苏瑾瑜会这样对自己。她不在乎向南宛宛道歉,可她在乎在苏昭宁面前向南宛宛道歉。
“你莫非是要让我领你再去寻祖母不成?”苏瑾瑜也动了真怒。在他看来,这位四妹就是冥顽不灵,知错不改。
听苏瑾瑜这样威胁,苏柔惠只能委屈地低头,说道:“南姑娘,对不起,我不该偷听你和祖母说话。”
说完之后,苏柔惠的一双眼睛当即就红了。
如果不是因为她找南宛宛还有目的,苏柔惠无论如何也不会还留在这里。
南宛宛当然清楚苏柔惠来找自己做什么。
她在对方还没有开口前就朝苏昭宁道:“苏姐姐,先前我同你说的咏絮社的事情,你一定要放在心上。咏絮社活动,一向不喜外人参加,苏姐姐你不要带丫鬟。”
苏柔惠听了,目光当即暗淡下去。
南宛宛好笑地看了苏柔惠一眼,朝苏昭宁道:“只是你家中姐妹众多,或者有极其交好的要一并同行,你就不必再告诉我。多一人同去已是极限,苏姐姐记得自行安排。”
苏柔惠的目光当即就亮了起来。
苏昭宁瞧着苏柔惠的神色变化,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
宛宛真是个好姑娘。不仅替她教训了苏柔惠,还留下了由头,让苏柔惠近期都找不了自己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