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乌尔班八世不再被叫做马菲里奥之后,聚集在他周围的学生,都如同躲避着瘟病死去的尸体一样,躲避着自己,只有托里拆利不远万里来到了他的身边。
而维维安尼是个小孩,是宗教裁判所送来的侍从,很聪明。
“先生的家人呢?”通事听到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松了口气问道:“船上的位置还有很多,足够先生带自己的家人一起去,几位传教士,在大明过得很好。”
“我的两个女儿在马太奥修道院做修女,我的儿子在我身边,我可以带着他们一起吗?”伽利略终于感觉到了惊奇!
在泰西,流行着学者独身的奇怪风潮。这一点上,很多知名的学者都娶了名为科学的妻子。
所以,在大学招揽人才的时候,他们通常都不会问到家属。
甚至情人生出的女子,也是不被社会认可的,她们不是淑女,出嫁的时候,会被嘲讽。
无论哪个方面看,学者的家人们,都是一种负担。
这些大明人,很显然是为了他的科学工作而来,但是居然可以让孩子们一起去,实在是出乎他的预料,他以为只能带自己的助手和学生。
伽利略拒绝了他母亲为他安排的婚事,和一名名叫玛丽娜·甘巴的女子,保持了将近十七年的情人关系,并且生有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
他经过了很多的努力,但是玛丽娜·甘巴依旧无法名正言顺的嫁给他。
在他离开威尼斯的时候,玛丽娜·甘巴嫁给了一个和她身份相当的乔万尼·巴尔托卢奇的商人。
这让伽利略很长的时间内,都陷入了自责当中,为此他的幼子温琴齐奥,和他的感情也不是很好。
“当然可以。”通事十分庆幸的说道:“在大明是长子继位,无论这个孩子是如何出生的,并不看出身。”
“可是他们在修道院,是不是会有些难办?”
伽利略对自己的家人并不是冷漠无情,相反他和他的大女儿和小女儿始终都在通信,他也用仅有的积蓄,给自己的小儿子买了座房子,不至于他无法生活。
但是他不能和家人们生活在一起,一个学者需要过着修道士般清贫的生活。
“只要有白银,到哪里都可以十分的方便,在大明也是如此。”通事十分确信的说道。
他们能够出现在这里,除了福建海卫军足够精锐以外,还有一项重要的原因,他们的银子足够多。
在通事眼里,这一点很重要,泰西和大明完全不同,在泰西,有钱就可以拥有一切。
甚至是公爵的夫人,也会投怀送抱。
郑芝豹很年轻,和大明天子差不多大,他最近饱受所谓贵妇的困扰,但是他对这些不洗澡的番夷,实在是没性趣。
“若是先生信得过我们,请随我们一起,先登船,明日清晨,您的两位女儿和儿子,就都上船了。”通事伸手引着伽利略前行。
“那这些……”伽利略指着自己屋子里的仪器问道。
“这些武士很威武,同时也很细心,先生先离开,这些仪器,武士们会将他们全部带走。”通事十分确信的说道。
他们已经接上了开普勒,对于搬家这种事,他们很是熟悉。
“郑将军,我可能需要三千两白银,去救出伽利略的女儿和儿子。”通事十分谄媚对着郑芝豹说道。
郑芝豹点了点头说道:“给你五千两,速度要快,我们不想和这些邪异们过多的纠缠,万岁的诏命是让我们带这些番…学者回京。”
“感谢您的慷慨!”通事再次惊喜的说道。
三千两他已经是狮子大开口了,结果郑芝豹直接甩给他五千两白银。
郑芝豹对于金钱没什么感觉,他们家光是在海上的正经生意,都有几百万两入账,再加上海盗贸易,一年千万两的收入,比大明皇帝还有钱!
这一次他来到泰西,带了整整五十万两白银,就为了带走两个人,到现在也就花了不到十一万两白银,这还是满足了那些贪婪的导航的番夷和邪异之后的花销。
远洋,远比郑芝龙想象的更加廉价。
但是有钱有什么用呢?
他的大哥五次入京请附,都被无情的拒绝了,直到去年才被万岁召见,成为了游击将军,福建副总兵。
“这是你们的舰队吗?”伽利略乘坐小船,来到大海的时候,看着十数艘巨型战舰横在海上之时,惊骇无比的问道。
这在泰西,是足以消灭一个国家的舰队。
“先生的朋友乌尔班八世对于先生的离开有一些疑问,为此我们用火炮,劝说了乌尔班八世同意先生的离去。”通事十分确信的说道:“是十分友好的交流,双方并没有发生冲突。”
教廷的海军只有三艘小型帆船,被一次齐射全部击沉,被郑芝豹称之为澡盆海卫军,为了防止意外,尤其是目标的人身安全,郑芝豹给了乌尔班八世十万两白银,给伽利略赎身。
乌尔班八世正在为圣彼得大教堂的欠款发愁,当十万两白银出现的时候,他丝毫没有犹豫,就同意了郑芝豹的提议。
当然这些内容,郑芝豹让通事不要多说,他会写成奏疏,交给万岁爷去定夺。
“你们还在船舱里养蘑菇和蔬菜吗?”伽利略被吊篮送上船后,还未进船舱,就看到了船舱内的蔬菜和蘑菇。
通事让伽利略和他的两位学生,随意在船上选了房间,这里还住着开普勒的家人。
对于这种惊讶,通事们表示已经无所谓了。
郑芝豹站在船头,有些犹豫的说道:“我大哥给了我五十万两白银,而我只用了十一万两,但是我们这次来到泰西并没有带足够的货船,生意是没法做了。”
“通事,你能去问一下,伽利略和那个开普勒,还有什么学者朋友吗?我们可以用银两说法他们,一起前往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