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钟罩!”
风清扬被中冲剑和少泽剑的剑气反震,身躯微微晃动一下,然后惊讶地看了齐放一眼,道:“是我输了。”
齐放道:“不错,正是金钟罩。若这最后一剑没有断掉,以风老先生的破气式,未必不能破开齐某的金钟罩。”
风清扬语气萧索地道:“不论如何,风某还是输了一剑,成王败寇,想不到风某纵横一生,与人交手数百场未偿败纪,晚年却输给了一个小辈。”
这时令狐冲说道:“风太师叔没有输,你们说好要比剑法,但你最后却以硬功取胜,这不公平,所以这一战风太师叔没有输。”
齐放哼道:“偷机取巧,非是正道。你要说公平,若我像风老先生一样年纪,多修炼三十年内功,再来一战,他未必能接下我十剑。所以单论剑技,风老的独孤九剑确实略胜一畴,但以剑法而论,还是六脉神剑更强。”
风清扬眉头一挑,道:“你也与气宗那帮人一样,认为‘剑’‘气’之争,气在剑先?”
齐放摇了摇头,道:“非也非也,剑与气在我看来就像是人的两条腿,不能说哪一个更重要,哪一个不重要。不过单以剑法论,还是六脉神剑更胜一畴。独孤九剑注意的是用剑的技巧,一个人若专注于独孤九剑,其实就已经走在了歧路上,对剑法而言,‘意’比‘技’要更重要。剑魔独孤求败在剑道上最高的成就并非是独孤九剑,而是‘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剑势和‘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的剑意,独孤九剑只是他在剑道上的初期成就。”
“剑势!剑意!”
风清扬呢喃一声,神色有些落寞,道:“你说的不错,年轻时我得到独孤前辈的传承,意气奋发,以为天下再无抗手,只到近年才明白剑意的重要,可惜时不待我,明白的有些晚了。”
齐放道:“朝闻道,夕死可矣。与风老相比,那些连剑道都不明白的人,才是真正的可悲。”
然后又对令狐冲道:“令狐兄天生剑骨,对剑道有极其敏锐的直觉,我说这一点就是在告诉你,千万不要被绚烂的剑技所迷惑,在我看来,华山派的朝阳一气剑都要胜过独孤九剑。若有两个人,其中一个人一生专注于朝阳一气剑,另一人专注于独孤九剑,到了最后,定是专注于朝阳一气剑的人更胜一畴。”
令狐冲深有所感,十分诚肯地道:“多谢齐兄指点。”
“孺子可教。”
齐放满意地点点头,其实他是在给令狐冲挖坑,要想用朝阳一气剑胜过独孤九剑,非有四五十年的苦功不可,但是四五十年的时间,黄花菜都凉了!
他的目的就是让令狐冲不要学独孤九剑,现在看来,这个目的多半已经达成。
顿了顿,齐放看向山洞一侧的石壁,道:“方才交手时,我听声音回响,这面石壁之后似乎是一个空洞,莫非有些不同寻常之处。”
风清扬想了一下,道:“当年魔教进攻华山,五岳剑派不敌,最后以诡计将魔教的十大长老全部被困死在玉女峰上,大概就是此处吧。”
他于名利已经看淡,说起五岳剑派以诡计取胜,也是风轻云淡。
“是与不是,看一眼就知道了。”
齐放一掌拍在石壁上,只听“轰隆”一声,石壁顿时倒塌,露出一个半人高的大窟窿,窟窿后面却是一个密闭的洞穴。
三人走进洞中,立刻便发现了洞中的白骨与魔教十长老留在洞壁上的遗刻。
“墙壁上这些招式都是五岳剑派最精深的剑法,有些剑法现在甚至已经失传,另外还有魔教十长老留下的破解之法。从壁上遗刻看来,这些魔教长老,倒也确实都是了不起的才智之士,可惜最后却困死于此洞之中。”风清扬叹道。
令狐冲兴奋道:“这些都是我五岳剑派最高深的剑法,一定要将此事告诉师父……”说到这里,话语一顿,转头看向齐放。
齐放哂道:“放心好了,我非长舌之人,不会将这里的秘密告诉别人。再说,这里的剑法,我也未必看得上眼。”
令狐冲嘿嘿一笑,道:“齐兄精通天下第一剑,这里的剑法自然看不上眼。”
片刻后,三人出了山洞,齐放道:“华山论剑已毕,齐某受益匪浅,也该告辞了。风老,令狐兄,咱们有缘再见。”
“齐兄保重。”令狐冲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