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说是镇里唯一上高中的人,能念到高中,也是在母亲的骂声和埋怨中念下来的,一直支持她的只有父亲,父亲很瘦,在她有记忆以来,父亲就一直瘦的皮包骨,但就是这个瘦弱的身子,担起了养家的重担。
好年她考上大学,也正是父亲病重的时候,父亲每日里在炕上躺着,面色肌黄,她一度觉得父亲就会这样无声无息的没了。
后来母亲擅自将她大学名额掉卖,直接带着父亲进城看病,她受了打击一直沉默,在父亲病有了起色回到家里之后的第二天,她就同意嫁给于大海。
她只记得父亲瞒是愧疚和自责的面孔,无助的望着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五百块钱。”高秀芬淡淡开口,“当初你们卖我大学名额钱也不少,我只要五百。”
“五百?你怎么不去抢?”高母声音尖锐,见有人看过来,立马缩了缩脖子,压低声音,“没有,钱都给你爸看病了,剩下点钱也都买房子了,你要要钱,只有一百,多一分也没有。”
高秀芬也毫不退让,“五百,明天我在这里等你,如果看不到钱,你知道后果什么样。而且这还是看到多年我爸供我念书的份上,不然我不会要钱,只要一个说法。”
前世她也是性子太懦弱,没和为自己抗争,只是怒气的嫁了人,真是傻透气了。
高秀芬丢下话转身就走,她这个母亲别看是农村出来的,可一惯精明,知道轻重,不然刚刚见面,也不会直接给她掏钱,换成旁的农村妇女,哪里会舍得这些钱。
所以平白无故的得了五百块钱,干嘛不要?
身后,高母看着人就这么走了,又气又恼,偏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转身先回家,连买菜的心思也没有了。
高秀芬不知不觉走到了齿轮厂,没有手表又不知道时间,齿轮厂门口安静的连个人影都没有,高秀芬就站在对面的街道旁的树下,身后是家饭店,高秀芬进去给自己点了碗面条,七毛钱一碗,现在来说也是奢侈了。
芥菜疙瘩和肉丝卤,配上白面面条,足量的一大碗,高秀芬吃完又喝了碗面条汤,身子暖了,肚子也撑的饱饱的,隔着窗户往外随意扫了一眼,她勾起唇角。
竟然是赵红梅从厂子门口快步的走出来,急冲冲的往南去了,高秀芬结了帐,慢悠悠的从饭店出来,站着没几分钟,就看到另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厂子里骑自行车出来,可不正是于大海。
高秀芬乐了,谁能想到无意间走到这,竟然撞到这两人偷偷跑出去私会。
于大海是骑着自行车走的很快,在路口接到赵红梅之后,两人一路慢悠悠的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