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荣与他之间的误会。”周翀看向张富荣,示意他自己解释。
张富荣不敢看陈阳,一直低着头,说道:“他认为自己不是邪修,认为我污蔑他,要我帮他澄清……”
周翀几人听见这话,纷纷皱起眉头。
这小畜生,怎么一句实话都没有?
都这个时候了,还给自己洗,你洗得干净吗?
他们本来就没打算隐瞒什么,有一说一,把事情公开说清楚就算了。
毕竟是误会,只要张富荣坚持自己认知错误,他需要承担什么?
可他竟然避重就轻,不肯说实话。
“他的道袍呢?”赵青心大声问道:“周宗师,请把道袍拿出来!”
周翀没有回应。
陈阳问:“什么道袍?”
赵青心解释后,陈阳问道:“道袍呢?”
“什么道袍?”章程反问一句。
赵青心道:“写了血书的道袍!”
章程吩咐弟子去取来,但当他将干净的道袍取出来时,赵青心几人都怒了。
“你们以为,掩盖了证据,就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章宗师,你们还是人吗?”
章程眉头一挑,一股气势从身上释放,令得赵青心后退两步,脸色发白。
“你说什么?”
“辱骂一名宗师,谁给你的胆子?”
他目光逼人,让赵青心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扼住了。
章程并非故意如此,他释放气势的同时,也在观察陈阳。
他想知道。
陈阳会是什么反应。
但是现在看来。
似乎,什么反应都没有。
“这就是那件道袍?彭江江的道袍?”陈阳问道。
“或许吧。”章程没有把话说死。
他将道袍收了起来,说道:“陈会长,此时不应该劳烦你出面。毕竟若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你也忙不过来。这的事情,还没有超出我们解决的范围,我们自然不想劳烦你。”
陈阳问:“章宗师解决了吗?”
章程道:“道歉,赔偿。该还的公道一定还,这一点,请陈会长放心。”
“我等虽为宗师,但并非高高在上。”
“不过,既然秉承着讲道理,那就得好好的讲道理。”
“彭江江与邪修勾结,不管他知不知情,舜山镇的居民,的确被游魂所害,邪修借此机会获得了这些人的生辰八字,这一点,即使他死,也难以改变。”
“所以,原则上的事情,我们不会退让。”
陈阳道:“彭江江要的,似乎不是他自己的名声。”
章程道:“具体事情,我们会继续调查的,陈会长是不放心我们吗?还是不相信我们?”
陈阳笑了一下,说道:“的确不怎么相信。”
章程皱眉。
陈阳指着张富荣:“他是谁?”
“陈会长……”
“张富荣,云台山道观,赵青心道长弟子。”
“为何,会从你道场出来?”
“哦,我想起来了,他的爷爷,是云台山道场的一名执事。”
“可是我很好奇,他既然没错,为什么要跑来这里?又为什么,这件事情轮得到你们来处理?”
章程道:“人死在道场外,当然与我们有关系……”
“既然有关系,你们有什么资格来处置?”陈阳一下子变得盛气凌人,咄咄逼问道:“避嫌,懂吗?”
“你告诉我,你们能解决,能讲道理,更是秉公处理,你要我怎么相信?”
“又当裁判,又当运动员?”
陈阳话锋一转,说道:“我为何来这里?简单,云台山道场,归属江南道门,而不是属于你们其中某一个人。”
“这里是道场,不是道观,你们没有权利,懂吗?”
章程还想说什么,陈阳道:“我让卢住持转告你们,不要动彭江江的尸体,你们听进去了吗?是不是连我这个会长说话,都不好使了?你们眼中,可真的把我放在眼里过?还是说,你们想要刻意包庇他?”
“陈会长,这话言重了!”叶庭沉声道。
“一点也不严重。”陈阳摇头:“从我了解的信息,已经很失望。在这里,我看不见所谓的公平公正,一个无权无势的小道士,为了师门的清白,不惜付出自己的性命。如果不能给他一个清白,我会引咎辞职,不再担任会长职务。”
周翀三人脸色一变。
陈阳这话,看似是彰显自己的责任,实际上,却是在告诉他们,这件事情,别想轻易解决。
“前后不过几个小时,他那用鲜血书写的道袍,不见了。”
“而现在,他当着我的面,刻意隐瞒事实。”
陈阳指着张富荣,说道:“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张富荣,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也去了舜山镇。”
“当那邪修要杀你们时,是谁挡在你们的面前?是彭江江!”
“这样的人,你告诉我他是邪修,我不信的。”
继而看向周翀三人:“我给过你们机会,张富荣隐而不说,你们也不说,真的,我很失望。”
他转身走向大树。
渐渐亮起的天,让整个天空显得死气沉沉。
大树上,一个个血色的字体,缓缓浮现在了树干上。
突生的变故,让几人脸色巨变。
而陈阳,在看见这些字体后,脸色,则是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他转身,看向几人:“有些证据,是掩盖不了的。”
“你们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才能将一个人,逼迫的死后都有如此大的怨气!这份怨气若不消,他难以再世为人!”
看着那凝结在树干上的,清晰的字体,几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见了吗?”
他指着大树:“他要的,不是自己的名声。他要的,是彭升道长,是舜山观的名声!”
陈阳忽然几步上前,冲到了张富荣的面前,质问道:“此事是他一人为之,你张富荣在做什么?”
“为了所谓的功劳,试图毁掉一座道观?”
张富荣低头语气闪烁:“我……他,那种情况下,谁知道他师父知不知情?”
“不知道,你又岂敢妄下断言?”
“修了十几年的道,你都修道哪里去了?”
“啊!回答我!”
陈阳虽然没动手,但这怒到极致的语气,却令张富荣感到很害怕。
这时。
山下有脚步声响起。
两个人影,从山下走了上来。
正是郭启军与彭升道长。
两人并肩而行。
路上,彭升遇见了郭启军,心里一咯噔,知道,这里恐怕发生了什么大事。
要不然,怎么连会长都连夜赶来了?
他询问,但是郭启军什么也没说,只告诉他,自己过来是处理一些事情。
走上了山顶,他看着剑拔弩张的一幕,心中的担忧更加浓郁。
“陈会长。”
他走过去,继而又道:“周宗师,章宗师,叶宗师,卢住持……”
他一个一个的打着招呼,姿态摆得很低。
在他心中,这些名观,道场的道长,不论天赋还是品格,都远非他所能相比。
“陈会长,江江……是不是做了什么?”
彭升小心翼翼的问道,浑浊眼中,有几分担心。
陈阳道:“彭道长,江江的尸体,在道场。”
“尸…尸体!”
彭升如遭雷击,整个人晃了晃,卢住持急忙扶住他:“节哀。”
陈阳指着大树:“那是他的遗言,彭升道长且去看看。”
彭升走到树前,看着这些宛如刻在大树上的字迹,不禁悲从心头来。
“我彭江江有罪,但师门无错,师父无错,请云台山道场诸位宗师做主,还我师门一个清白,我愿以性命为师门担保,只求还我师们一个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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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