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剑阁,
葬剑塔后身,原本是一处空地,地方不大,后来被建成了练武场,平日里只有步辰龙一人在此打坐、练剑。
正值午时,葬剑塔的阴影将练武场遮盖,步辰龙盘坐在当中,周身剑气滚动,蓦然刮起一道道一丈多高的旋风。
远处,江进酒望着那身影,竟然有一种飘忽不定的错觉。
良久,风散!
江进酒这才迈开腿朝那道身影走去。
“师父,听弟子说,您找我有事?”
步辰龙睁开眼,用眼神瞟了眼自己对面的蒲团,淡淡道:“坐!”
江进酒走到蒲团前,盘腿而坐,看向自己的师父。
“你可知如今战况如何?”
江进酒有些诧异对方会关心起这事来,按照步辰龙原来的性子,修炼排在第一,葬剑阁排在第二,其他事,连第三都排不上。
江进酒沉吟了下,“平辽城已经破了。”
步辰龙沉默无言。
江进酒不知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索性便没往下问。
这师徒二人谁也不说话,气氛透露着些许的诡异。
许久,步辰龙微微抬头,淡淡道:“为师要下山去办点事,阁中大小事宜,由你负责,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事,便去问柳归雁和夏红承他们。”
闻言,江进酒愕然道:“师父,如今山下这么乱,你下山去做什么?”
葬剑阁地处冀州,更能体会战争所带来的的混乱,百姓流离失所,一下子竟无家可归,成了难民。
靠近冀州南边的几处城池,都接收了数以万计的流民,粮食一下子变得十分紧缺,已然是快有些支撑不住了。
“为师的事,你便不要再多问了。今日我叫你来,只是来告之你这件事,而不是与你商量。”
步辰龙在说了这一番语气生硬的话后,便下了逐客令。
江进酒心中带着怒气和不解,起身离开了练武场。
待他走后,步辰龙微微仰头,喟然长叹。
“赵齐楚,希望你所说,是对的”
沧元山,
赵齐楚与张白尘相对而坐,后者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问道:“掌教师兄,这卦象,有没有可能是错的?”
较之数月之前,赵齐楚脸色皱纹密布,苍老了许多,他双手叠加放于小腹之上,正襟危坐,轻声道:“我折了十年寿命所卜的卦,定然不会有错。”
言语微微一顿,赵齐楚沉声道:“卦象之上,预示着葬剑阁和我沧元山,不久将大祸临头。我提早告之步辰龙此事,也是想试图让两派规避风险。可是,不论如何做,围绕在两派头上的灾祸,始终凝聚不散。”
说着,赵齐楚微微仰头。
隔着屋顶,有一道淡淡黑紫之气,凝于沧元山上空,数日难以消散,反而越来越清晰。
“我已决定,即日下山。山上之事,今后便交于师弟你打理了。”赵齐楚将头回正,认真的看着欲言又止的张白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