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还说要护我一辈子,几句话就试出了真心。”她起身,拍了拍衣裙,理所当然的指使萧重华,“鱼篓你拿好啊,我回去给你做个红烧胖头鱼,保管好吃。”
萧重华不禁笑了,认命的拿起鱼篓,将湖畔的鱼竿一并拿起,问道:“我一直好奇,你这一身厨艺,都是怎么来的。”大秦的贵女,从不下厨,即便心血来潮,也只是站在边上指挥下人怎么弄,决计不会亲自动手的,但是这十来日,他见过她的厨艺,谈不上出神入化,但是家常小菜做的十分的美味。
“我有一个长兄,自小体弱,又极挑剔,尤其病了的时候,他是不碰别人烧的膳食的,除了我和母亲做的。我为儿女,又怎么忍心让母亲日日下厨,久而久之就会了。我这个长兄啊,你有机会,你一定要认识,温润如玉,这个世上啊,没有比他更好的男子了,不对,岫哥哥也好。”皇太子李峮,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兄长,事亲至孝,待弟妹至真,夫妻至诚,李妍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词了。
“是是是,大舅子很好。”萧重华忍着笑,没去捋她的胡须,这姑娘十分崇拜自己的兄长,他可没有那个胆子去诋毁未来的大舅子。
李妍回头,细细打量,又用手扯了扯萧重华的脸,“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个脸皮可以做军中的铠甲了。八字都没有一撇,谁是你大舅子了。若我长兄在,非得把你的腿打断,从小打到,可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占他妹妹便宜。”
启元公主自小可以横着在未央宫行走,这其中不仅有今上与皇后的宠爱,底下更有宠妹的睿王殿下,也就是如今的太子李峮。她小日子过的太舒心,以至于从来没有发现深宫之中,帝王之子的悲哀。
向来说一不二的赵王萧珩,此时也只能不语,他可以看得出来,她十分的尊崇这个兄长,或许如今的性情,也大抵是这个兄长给护出来的,他要感谢那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守护了她十几年的闺阁岁月。
小厨房里忙忙碌碌,一盘红烧胖头鱼端上桌,配了一碗蛋花汤,一菜一汤,一碗白米饭。李妍扒了几口饭,对面的萧重华也在细嚼慢咽,她问道:“真是委屈你了,我是真心劝你回府的。你看我这里庙小,你这尊大佛一供,我每日里都愁心啊。”
萧重华微笑,放下碗筷,问道:“你又愁心什么?”
“我就一个小女子,行侠江湖,你是赵王啊,整日待在我这里,我总感觉有阴谋。”她盛了一碗汤,咽下去饭,又继续道:“你是不是有个跟我长的相似的故人,一定是这样。”
“你脑袋瓜子整日就想这些?你看过那么多书生与小姐的故事,难道就不能想些别的。我千真万确只认识一个长成这样的你,你别胡思乱想。”萧重华认真道。
“折子戏都是假的,哪有那样好的事情。再说了,别人家书生都是穷苦人家的,我呢也算得上书香世家的姑娘,可你不是呀,你是谁,赵王萧珩。我在凤京的时候,都听说过你的的事迹,这段时间,我都觉得不真实,一定也有个天大的阴谋。”李妍豁然醒悟,道:“你不会是想对兰陵谢氏做什么罢?我先申明啊,我跟他们没关系,你可别找错人了。”
虽说她真不姓谢,可那毕竟是亲族,是母亲的家人。“你吃完这顿饭,就赶紧走,我明天就要启程了。”
“我同你一道去。”萧重华默然,吃完饭,放下碗筷,淡淡的道。
“不行,灼华每年会来的,算时间,就是这几天了。”李妍脱口而出。每年腊月没到,灼华就会从凤京出发,来燕南同萧重华重聚。
“你怎么知道?”萧灼华每年来,都鲜少人知道,都是为了她的安全。
“反正我知道。”她和灼华无话不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萧重华负手,道:“今年她不来了,京中公主病重,她要照顾公主。”
李妍汗颜,京中病重的公主,如今正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呢。不过灼华是她的伴读,公主若病重,她确实是不好离京的。
“我去洗碗。”他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好,端了出去。
李妍摸摸脑袋,在思索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