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镜鬼最终用了自己的消散修复了乔布特朗和哥伦比亚两人灵魂上的损伤,但心理上的伤害却不是他能够做到的。
哥伦比亚仍然失去了知觉,躺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他病态般苍白的脸上恢复起了些许红晕,看起来气色已经恢复了不少,但他的身子却仍然蜷缩着,本能地用这个姿势来面对曾经扎在身上的,此时却已经随着镜鬼一同消失的荆棘。
乔布特朗深知这属于创伤后遗症,这并不属于他能够治疗的范围。
现在他能做的,是将哥伦比亚从地面上横抱起来,随后将他的魂体背出去这一个充满哀伤的镜面世界。
乔特布朗身上的伤势已经恢复,但伤处仍然感觉有些隐隐作痛。
他咬着牙,将哥伦比亚抱起,随后走到了高悬的镜面之前。
梅林见状,便将两人从其中拉了出来。
两人回到现实后,各自回到了各自的躯体中去。
哥伦比亚躺在床上,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慰藉,也许也就是侥幸获救的喜悦。
而撑在海报边上的乔布特朗则是张开眼后,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他正打算转身说话,但却身子一软,双眼发黑,便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早有准备的梅林手杖一挥,一双隐形的大手扶住了乔布特朗,随后在乔布特朗的床单上拍了拍。
床单无风自动,漂浮在半空中。
梅林操纵着那双隐形的大手,同时将乔布特朗和哥伦比亚两人放到了变成了临时魔毯的床单上,随后控制着漂浮的魔毯朝着保健室的方向缓缓飘去。
为什么要采用这样的方式来运输两人呢?
第一,空间法术的消耗强大,就算是大魔法师梅林也在接二连三的使用法术情况下有点吃不太消。
第二,空间法术运行的途中,被施术者必须保持着清醒的状态;此时两人一个瘫倒,一个昏迷,自然是不符合使用空间法术的条件了。
倘若硬是要将两人用空间法术转移过去,虽然省时,但却会有着将两人灵魂撕裂的风险,毕竟空间法术的原理是将空间划开裂口。
一张床单在半空中慢悠悠地飘着,一路上学生们只要抬头,便能看到这一幕滑稽的奇景。
————
“校医先生,请您救救会长!”
一脸情急的学生会干部成员草率地用力推开了保健室的大门,砰的一声,引来了正在其中百无聊赖的校医杰克的注意。
杰克原本拿着一本校内美女写真集躺在了病床上,听到了这一声巨响,自然是立马皱起了眉头。
“什么事?大惊小怪。
没看到我在忙吗?”
杰克一边骂着,一边清理着床上那些皱成一团的,有些海鲜腥臭味的纸巾。
“额,很抱歉,我们会长受伤了。
请校医先生为他治疗。
另外,校医先生,您裤子没穿。”
学生会的干部一边鞠躬,一边贴心地提醒着杰克的丑态。
“啧啧,麻烦。”
杰克提了提自己的裤腰带,便拍了拍原先自己躺着的病床。
“放他过来。”
学生会干部应声,立马将假装昏迷的亚瑟抬到了那一张病床上。
亚瑟实际上将这些都看在了眼里,心里对这个校医的作风甚是嫌弃,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当他躺到病床上,那有一点点湿漉漉的床单粘在了他的背上,令他更加感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鄙夷。
他伪装着在搬运的过程中被触碰到了伤处,便睁开了眼睛,闷哼了一声,顺便侧了一下身,避开了那一滩床单上不知名的恶心液体。
校医杰克见状,眯起了眼睛,笑了起来。
“哟,还活着,能救能救。”
他话是这么说,但却暂时没有任何的动作。
学生会的干部感到了有些奇怪,校医说是能救,但只是伸手在亚瑟身上的伤口比划着。
“额,校医先生,需要我帮忙吗?”
小干部情急地问道。
“不不不,你最好是现在就出去,顺便关上门。
接下来治疗的画面属于商业机密,敬请原谅哈。”
校医杰克转过头嬉皮笑脸地对着干部说了一声,同时他的手指用力地插进了亚瑟胸前的伤处,顿时整个原本不算很深的伤口裂开,更多的鲜血流淌了出来。
小干部想起了有关校医的传闻,立马板着脸,恭敬地向着校医杰克一鞠躬,便灰溜溜地跑了出去,并关上了门。
等大门被完全合上,小干部的脚步声也陆续走远了,杰克便用他那沾满了亚瑟鲜血的手拍了拍亚瑟的脸。
“别装死了。起来自己包扎,别浪费我时间。”
杰克说罢,便走到了办公桌旁的抽屉处抽了一卷绷带出来,毫不在意地丢到了亚瑟的身上去。
亚瑟咬了咬牙,矫健地爬起身来接住了杰克丢来的绷带。
“你怎么知道的?”
杰克坐在自己的桌椅上翘着二郎腿,翘起来的脚一晃一晃的,他还专心地看着先前放下来的那本校内美女写真集。
他没有回答,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此时,保健室里只剩下了亚瑟用绷带包扎所发出的淅淅索索的声音。
杰克看似低着头认真地看着手中的美女写真,但亚瑟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亚瑟的目光在杰克坐下后,就没有离开过杰克的身上。
并不是因为杰克的长相会让亚瑟动心,而是杰克的身上洋溢出一种强烈的杀气。
杀气在整个保健室中充盈着,亚瑟甚至感受到了在所有裸露出来的皮肤上,都如同有针扎般的感觉。
亚瑟为自己包扎的每一个动作都极其小心,并不是因为担心对伤口处理的不当,而是担心自己会被面前这个看似悠闲的男人在此地灭口。
时间滴答滴答地过去了,当保健室内的钟声响起,杰克随意地在大衣胸口的口袋中掏出了一根香烟,自顾自地抽了起来。
他好像有些不耐烦地瞄了一眼保健室的大门。
亚瑟见状,果断地将包扎到一半的绷带撕断,撕下了自己需要的部分,便从病床上跳了下来。
亚瑟正要往门口的方向走去,但他却听到了杰克轻咳了一声,
“给钱。”
亚瑟的动作停住了,他小心翼翼地掏出了身份卡,放到了杰克的跟前。
杰克掏出了自己的身份卡,与亚瑟的身份卡轻轻触碰了一下,学分的转移便已经完成。
当亚瑟看到自己卡内只剩下三位数的余额时,吃了一惊,但他没有发作,只是用深邃的眼神望了杰克一眼,
“谢谢校医先生的治疗。”
“嗯,不用谢。
我会将你的伤患记录在案,明白了吗?”
杰克摆了摆手,并掏出了一张空白的病历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