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片血腥,随处散落着马赛克。书桌的台灯还在一闪一闪,地上散落着几十张试卷,夏子器捡起一张没被血沾上的,
某冈模拟试题,数学六十三。
看得出,
这个房间的主人是一个很认真的学生,可惜成绩配不上他的努力,但这些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
人死如灯灭。
夏子器忽然想到,要是自己不是畸变者,要是没有霍尔墨斯在身上,散落的马赛克很可能就属于自己。
夏子器默默退了出去,推开另一扇门。
这个房间黑黑的,什么都看不清。他抽剑挑落一枚蜡烛头,往里面一丢,烛光映照出一缕灰白的头发,以及头发下嶙峋的双肩。
又一直风兽。
……
“又一只风兽失联了,这群人里有扎手的点子。”陈耀捧着一幅平面地图,看得津津有味的。
地图上描绘着一个古堡,飘动着红点和白点。白点在走廊上移动,红点绝大多数拘束在房间里,只有一颗在到处乱逛。
他经过的路线上,
已经有两个白点变成灰色。
有些像《哈利波特》中的活点地图。
“美丽的小姐,你的族人们不行啊,”陈耀咂了咂嘴,表情幸灾乐祸,“虽说风兽只是个下级仆从种族……”
话没说完,
因为一只纤纤素手搭在他脖子上,指甲细长而锐利。
贵族小姐打扮的蜡人站在陈耀身侧,盯着他,缓缓咧开一个直到耳根的笑容。
和别的风兽不同,她拥有眼睛,瞳仁鲜红如血。
“别激动,小事,小事,一只害虫而已,多调两只过去就能解决了。”
陈耀划了两下,
将两个白点引过去,
然后轻轻握住那只指甲尖锐的手,说:
“机会难得,咱们聊一会儿吧。”
蜡人默默不语。
“这几年啊,可把我憋坏了。”陈耀自顾自说,“我本来就不是搞艺术的料子,在欧陆也没去上几节课,洋妞倒是骑了不少。让我穿上西装,装成什么先锋艺术家,还得跟那些报社记者瞎侃,这不是难为我么?好在,这种日子就要结束了。感谢嘶嚎天灾上主的恩赐。”
蜡人张开嘴,喉咙里咯咯作响。
“我不虔诚?你可冤枉我了,我很虔诚的。
知不知道我为了把你们从边境运来琴海,改造你们的外貌,费了多大力气?就我这么卖力,还有一只在海上被截住了,镇守局那群猎狗真是难缠。”
“咯咯……咯……”
“是,运送工作是各地缚生会一同完成的,不止我一个人的功劳,但这次活动的负责人是我啊。”
陈耀耸了耸肩,
“而且,我是主教亲自任命的,你要反对主教的决策么?”
“咯……”
“这不就对了嘛,乖,”陈耀捏了捏那只泛着蜡光的小手,“主教在下一盘大棋,咱们都是棋子,别去做多余的事情……”
话头一顿,
陈耀攥紧了地图,
又一枚红点离开房间,在走廊里流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