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器的脸色不太好看:
“用不着。”
“别想岔了,我对你没什么企图。”
白茹说,
“这不是在施舍,而是雇佣。雇佣,懂么?
明天周六我出去采风,正好缺个扛镜头的。雇人也是这个价,我看你就蛮适合。”
夏子器沉默了片刻:
“谢谢。”
“认识一个月了,头一回从你嘴里听到这两个字,”白茹笑了笑,“还不给自己加个肉菜去?我的东西沉,明天你可别累晕了。”
……
夏子器的右手攥了又松,反复数回,
捏出一手津津的汗。
“大哥哥,还你纸。”虎头虎脑的小孩出声说。
夏子器低头对着小孩笑了笑,忽略对方举着纸巾包的小胖手,反而使劲揉了揉小孩的脑袋,
顺便擦去掌心的汗。
然后,他整了整衣领,挂上一幅自然的笑容,大步走向人群。
……
“行动组八个小组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出动。”
行动组副组长吴辉沉声说。
全副武装的白安阳站在他对面,依旧是那一袭纯色黑风衣,脊背挺得笔直,风衣下是薄防弹衣、改良过的轻型战术夹板、几管密封在金属筒中的药剂,手里提着一个银白色的铝箱。
“武警那边也联系上了,”何远用脖子夹着手机,“他们会负责疏散周围群众、辅助周边封锁。”
收容组同时还承担着对外协调工作,协调部门之间的联合。
白安阳点了点头:
“那么接下来的行动,由吴辉你来负责指挥。”
何远怔了下,“那你……”
“我通过收容物792,直接跃迁到那个艺术馆的内部。”
“792六个小时内只能用一次,仅限一人,而且有5%的几率迷失在那个空间。”
何远皱紧眉头,
“你作为行动组的组长,不合适冒这种险,最好还是换个人选……”
《警察故事》里,从来都是成龙带头冲锋,没见过警察暑长身先士卒,
不是暑长贪生怕死,
而是各安其职。
“整个琴海镇守局里,只有我一个人驻守过北方边境,只有我一个人曾经正面对上缚生教会。
我和他们斗了二十多年,我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白安阳瞥了一眼吴辉,
语气严厉:
“你还在磨蹭什么?快出发!”
吴辉领命离去。
一辆辆越野车嘶吼着开出车库,仿佛出洞的群兽。
“真是胡闹……”何远低声嘟囔着,“吴辉也陪你瞎胡闹。”
“令行禁止,是个好兵。”白安阳淡淡评价。
何远无奈道:“我去做启用791的准备。”
白安阳快步前往收容区,一路走到通道尽头。那里有两扇相对的门,他拐入左侧房间。
这里的收容级别明显比1613高了好几个档,墙壁、地板、天花板上都绘着繁复的纹路,水银在其中流淌,如同银白色的无鳞群蛇。
收容室正中间,孤零零竖立着一扇破旧木门,
酒店里最常见的房间门,锁头生锈,木头腐烂,门框摇摇欲坠,猫眼的位置被黏稠的鲜红填满,
正不断往外流淌,
如同一枚被切断的静脉血管的横截面。
白安阳用指头蘸了鲜红,在门上写下艺术馆的坐标方位。
何远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回响:
“老白,缚生会是一群不要命的疯子,你可别阴沟里翻船……”
“我还没老呢。”
白安阳往嘴里丢了两颗白色小药片,用后槽牙碾碎,扭开门把手,一脚踏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