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想一下,学姐只说过她妈妈控股了几家企业,确实不曾提起自己的爸爸。
两个人都姓白,夏子器却完全不曾往这个方面联想,因为他们俩实在没有任何相似。
相信大多数人头一回看《海绵宝宝》,
都料不到,
鲸鱼珍珍和蟹老板是父女。
“爸……那个,我下午还有社团活动忙,先回学校了。”
白茹小声说了一句,
相机和镜头都没拿上,就低着头匆匆离开,背影匆忙得有些狼狈。
白安阳伸出一只手,但只举到一半就重新垂了下去,锋利的眉眼忽然拉扯出一丝衰老。
他的身上难得释放出一些人气,不再像一截干枯的木头,或者冰冷的精钢。
这时候,夏子器已经脑补了一台家庭伦理大剧。
白安阳一侧头,
眼睛微眯,
“你同我女儿很熟么?”
夏子器:“……”
喂喂,大叔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不是猪,不对……我没拱你家白菜,也不对……我和你女儿之间只是纯洁的雇佣关系啊!
……
镇守局位于城外不远的郊区,交通便利,周围是一片荒芜的平坦,没有树丛和别的建筑。
建筑外型是一栋平平无奇的三层灰色小楼,栏杆上架着通电的铁丝网。
夏子器在二人的陪同下,通行了安检门禁,
白安阳独自前往位于一层的行动组办公区,夏子器则跟着何远,乘坐电梯来到负一层。
“这次的案件应该和一个名为缚生会的组织有关。那是一个奉行邪神崇拜的教会,信仰‘嘶嚎天灾’,尊崇酷刑祭祀,最早出现在北方边境,在琴海根基尚浅。但越是渴望迅速壮大的隐秘组织,往往行事越疯狂。”
电梯里,何远讲明了前因后果,
“最近琴海很不太平,先有夜使徒流窜,后有缚生会搞事,局里也是焦头烂额。”
收容组办公区,
空气中混合着咖啡的苦味儿、风油精的刺激气味儿,
红牛以箱为单位,
社畜们……哦不,干员们看都没看夏子器和何远,匆匆来去,大多眼眶发黑,脸皮上泛着熬夜弄出的油光。
这哪里是一群人,
这分明是一屋子活着的肝啊。
“你暂时归属收容组。这里和你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吧?外界看镇守局只看行动组,太片面了。行动组玩命,我们收容组也是拿命在熬啊。”
何远呵呵笑,
“习惯就好。”
不,我完全不想习惯……夏子器默默吐槽。
这时,一个干员快步上前,附在何远耳边说了几句话。
何远脸色变了变,
“子器你先找地方坐会儿,我去处理一些紧急情况。”
说完,匆匆离去。
夏子器四下望了望,
椅子上要么摆着厚厚的文件,要么坐着忙碌的干员,根本找不着能下屁股的位置。
干员们来去匆忙,没人理他,偶尔瞥他一眼,那眼神如同看一盆碍眼的仙人掌盆栽。
夏子器有些尴尬,不知所措。
“喂,新人,”
忽然有人喊他。
那是一个胡子拉碴的微胖男人,正埋头翻看一堆文件,头都不抬,指了指夏子器旁边的桌子,
“把那个裁纸刀给我。”
裁纸刀?夏子器扭头看去,只看到了一柄小刀,
刀柄花里胡哨,雕刻着浮夸的繁复花纹,造型看上去像仿古,但仿得实在土鳖,
看到第一眼,夏子器头脑中仿佛盘旋起一段节奏:【惊雷,这通天修为天塌地陷紫金锤……】
而且是最土的那个版本。
“你管这叫裁纸刀?”
他语气惊诧。
“废话,有刃就行,多问什么。”
男人不耐烦。
夏子器耸了耸肩,伸出手,握住刀柄。然后他的大脑嗡一炸,身体完全失去了控制。